下午，瘦弱男死了，死状惨烈，尸体是一块一块的，散落在房间各处，刺鼻的血腥味让人连踏进去的欲望都没有。

他们站在外面，看着管家吩咐人进去把把尸块搬出来，打扫干净屋子，锁上房门，阻止其他人窥探的目光。

“就这样？客人死在这里，你们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富二代依旧裹着被子，颤声质问管家。

管家难得不再是一脸微笑，微微低头，露出悲悯的神色：“他去见神明了，可以亲自向神明忏悔，获得神明的原谅，你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说完，管家再次恢复脸上的微笑，指挥人把尸块搬到外面。

苏妤指着那一桶尸块，捂着鼻子问出声：“这些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管家耐心道：“客人的家乡有句古话，叫，尘归尘，土归土。”

众人跟出去一看，所谓的尘归尘土归土，就是埋进玫瑰花丛里，变成玫瑰花的养料。

想起自己和凌寒夜在这里躺过，苏妤顿时脸色微妙。

合着他们躺的地方是别人的坟头？

不，也不能叫坟头，谁知道这里都埋过谁，叫乱葬岗更合适。

回头一看，凌寒夜表情十分自然，没有一点躺过别人坟头的不自在感。

苏妤悄悄凑过去问：“你不觉得难受吗？”

“难受什么？”

苏妤冲着玫瑰花丛努了努嘴，凌寒夜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愧疚：“确实应该难受，这些尸块不干净，如果是骨灰的话会好一点。”

苏妤：“……”

一回头，对上富二代像灯泡一样闪亮的眼睛，苏妤更加沉默。

“咳咳！”小明星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好疼…救救我……”

她疼到站不住，趴在地上，嘴巴里不断涌出鲜血，接着，不止是嘴巴，眼睛、耳朵全部涌出鲜血，手指扣住地面，指甲都劈叉了，全身关节不正常的扭曲起来。

“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每说一个字，她就吐出一口血，没人知道该怎么救她。

没过多久，她就没了呼吸。

管家脸色未变，微微低头默哀一秒，指挥人把小明星也抬进玫瑰花丛，正好刚才挖的坑还没填。

离开玫瑰花丛，剩下的人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直到下午，又一个人死了。

富二代躺在被子里，全身冻在冰里，像一座冰雕，透过厚厚的冰层，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青紫色的伤痕，还有烟烫出来的疤。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大张着嘴像在求饶，可惜神明没有原谅他。

苏妤看了很久，最后慢悠悠道：“活该。”

她忽视心口越来越强烈的痛感，转头看向凌寒夜：“你好像还没问过我梦见了什么，你不好奇我的神明是谁吗？”

凌寒夜知道，但是此刻还是配合的问了一句：“是谁？”

苏妤盯着他，状似开玩笑：“如果我说是你呢？”

凌寒夜沉吟道：“那我会选择原谅你。”

苏妤：……不需要你的原谅，让我死谢谢。

夜幕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