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鹿夏的的肩膀被洞穿,疼得冷汗直冒。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替她清创包扎。
异能者被丧尸抓伤后是有可能变异成丧尸的,包扎好后,有人过来用绳子绑住鹿夏,防止她变异。
“抱歉,忍一忍。”
这是基本流程。
鹿夏疼得无法思考,胡乱点头,任由自己被绑住。
叶锦书陪在她身边,就像前几天她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会没事的。”
苏妤垂着头躲在最里侧,手腕仍控制不住的发颤。
忽然,挡在她前面的人自动分开,让出一条供人通行的路。
踏过铁皮的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最后停在苏妤面前。
苏妤怔怔的抬起头,看到谢惟,眼泪瞬间掉下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学长……”
谢惟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苏妤眼泪越流越多,肩膀一颤一颤,大而漂亮的眼睛被水雾覆盖,像一层灰蒙蒙的玻璃珠。
这样的对视,其他人看得有些莫名。
“怎么了这是?”有人好奇问出声。
主要是苏妤哭得太可怜了,哭声细弱得几乎听不见,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无声落泪,不明所以的人看着忍不住心疼起来。
苏妤不确定谢惟知不知道。
她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学长。”
谢惟一直没动,眼眸低垂隐在暗处,不知在想什么。
苏妤眼泪掉得更快了:“阿惟。”
这次谢惟终于动了,那张精致的脸微微抬起,眼里闪过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的、有些悲凉的光,缓缓抬起手。
苏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
脸颊忽然一软,有人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将她拢入怀中。
苏妤泪眼朦胧抬起头,只能看到男人削薄的下巴。
“回去再说吧。”谢惟声音很轻,似从远处传来,空洞又苍茫。
鹿夏已经疼昏过去,脸颊苍白得没有血色,身子微微颤抖,叶锦书握住她的手,陪在她旁边。
回程的路上,车内安静异常。
这一次,去了百来号人,回来的不到三分之二。
苏妤靠在谢惟怀里,被他带到角落坐下,哭累了就停下,渐渐的,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谢惟抱着苏妤,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睑微敛,遮住眸中的暗色,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半小时慢悠悠过去。
下车前,医护人员再次检查了所有身上有伤口的人,重新上药包扎。
大部分异能者伤口处的丧尸病毒都消失了,但被抓伤的普通人毫无意外出现发烧或者变异的症状。
这些人会被军方单独隔离,在他们确定变异的那一刻,子弹会毫不留情的结束他们的生命。
鹿夏身上的伤有些重,丧尸病毒减轻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消失。
“晚上我们会再去检查一遍,在这期间,希望你们不要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叶锦书低声应好。
车上没人对鹿夏的伤有异议,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她是被丧尸偷袭受伤的,没人去思考以她当时的站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丧尸爪下。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忙着和丧尸战斗,没人关注这些细节,但装甲车上统筹全局的严长官和其他人一定注意到了。
可惜直到登记完信息解散的那一刻,都没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苏妤是二级空间异能者,她的空间里还装着这次的任务,鹿夏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系异能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末世前的道德和法律在末世并不适用。
正所谓,只有永远的利益。
再次睁开眼睛,苏妤被风糊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