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良次敲门进去,叫了一声:“社长,武藤先生”
“他怎么说?”三洋社长皱眉问道,他预料到这次会谈不会顺利。
南洋那种形势,明显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也很明显,就是逼迫他们。
但这是阳谋,东洋人根本没法破解。
就算他们把心一横,不要南洋的市场了,可别忘了还有一条马六甲海峡。
真要撕破脸了,隔三差五给你来个海盗,谁受得了?
他们可以放弃南洋,难道还能放弃中东和欧洲?那种后果完全不可想象。
此时,杜飞在南洋经营出的局面终于显现出来。
山本良次一五一十把刚才跟杜飞见面的情况说了。
三洋社长皱眉,在心里快速权衡:“把工厂开到南洋……”
说实在的,这个条件单纯从商业角度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反而是杜飞提出的,使用新的品牌,令他有些迟疑,三洋品牌他们经营了几十年。
而且这个新品牌必须是南洋本地的,明面上不能看出任何东洋背景。
沉吟片刻,他又问道:“就这个条件,还有别的吗?”
山本良次摇头:“他没有说,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我们的资金投过去,恐怕……”
在场的两名老者都是人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钱在他们手里怎么都好说,可一旦到了人家手里,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武藤桑,你怎么看?”三洋社长询问另一名老者。
老者无奈:“我们有选择吗?而且……我还有一个担心,面对这种情况的不止我们,为了加强威慑,下一步对方一定会杀鸡儆猴……”
三洋社长也想到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成为那只‘鸡’。
“你是说,我们先答应他的条件?”
姓武藤的老者道:“为什么不可以?投资建一座工厂不是短时间的事,我觉得可以先花一部分钱买平安,再看后续发展。别忘了,还有三菱、住友、富士,我们等一等他们的反应。”
三洋公司属于三井财团,也算是根基深厚。
但这次面对南洋的情况,东洋这几家大财团反应迟钝,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态度。
倒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实在不敢。
之前发生的袭击史馆事件,让这些东洋大财阀有些搞不清楚万圣屯的意思。
尤其在花果明确态度之后,第二天竟然获得了怀特宫的明确回应。
声称阿美莉卡与花果是反法喜寺的伟大盟友,是维持世界秩序与稳定的坚强基石……
这个声音一出来,东洋从上到下都懵逼了。
怀疑是不是做梦,难道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在这种情况下,更不敢轻举妄动。
几乎同时,在松下大厦的办公室内。
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愤怒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拍完桌子,中年人的手掌通红,从掌心传来一阵疼痛,丝毫不影响他好像发怒的狮子。
就在刚才他得知了类似的条件,顿时就怒了:“松下不接受威胁!”
同在办公室的几名高层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而很快松下的坚决态度反馈到了杜飞这里。
杜飞正拿着鱼食在喂池塘里的锦鲤,听到消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很有骨气啊可惜是个头脑不清楚的。”
……
两天后,南海风平浪静。
黑丸号货船按照预定航线从横滨出发,向南抵达南海,准备穿越马六甲,前往欧洲的阿姆斯特丹。
这艘船上全是住友财团旗下公司的出口货物,又以松下为主。
包括各种电器,汽车零部件,小型机床……货物总价查过三千万美元。
此时黑丸号马上要抵达归墟群岛,突然从远处冒出几道白线。
大岛一夫是黑丸号的船长,经验相当丰富,一看这个情况,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拿起手边的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一级戒备……”
霎时间本来懒散的货船里气氛紧张起来。
十几名船员穿上防弹衣,手里拿着自动步枪上了甲板。
货船的干舷本来就高,有利于居高临下射击,如果海盗没有重火力,面对这种级别的武装根本攻不上船。
大岛一夫十分自信,这种情况他遇到了很多次,所谓的海盗不过是一些吃不上饭的乌合之众。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随着远处的白线在望远镜里越来越清晰,大岛一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一共七艘海盗船,其中六艘都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改装快艇,但有一艘却是要了命了。
竟是一艘军用巡逻艇,具体型号他虽然没看出来,巡逻艇的前甲板上那门主炮,根据他的经验最少是54毫米口径。
这种炮虽然打不沉万吨货轮,却绝对能压制他们船上的轻武器。
一旦交火很可能造成巨大伤亡。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的大岛一夫瞬间做出明智选择,立即让甲板上的人回来,准备进入安全舱。
随即试图通过无线电与对方联系,看看是否有交涉可能……
几小时后,东京的松下大厦。
“你说什么!黑丸号在马六甲被劫持了?”之前拍桌子的中年男人愕然了一瞬,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咬牙切齿:“是那个该死的花果人。”
身为伯爵次子,掌控松下电器的社长,他认为除了少数财团的高层,几位站在权力金字塔顶上的大人物,以及阿美莉卡太上皇,没有人能在他头上拉屎。
而现在,杜飞居然也蹲上去,这才令他如此愤怒。
“社长……”旁边有人想要说什么,却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那人伸手接起电话,旋即脸色一变。
松下社长皱眉:“怎么了,川上君?”
川上沉声道:“刚才,南洋贸易联盟宣布,我们的电器产品存在散发有毒物质的可能,封存了我们在南洋销售的全部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