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迪拉说了一连串人的名字,里面却并没有伊姆兰罕。
并不是新迪拉心慈手软,而是伊姆兰罕的特殊身份注定了他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这里,他是新迪拉的侄子,是泥河鲁的侄孙。
在公开场合,泥河鲁家族必须是团结且伟大的,决不能出现任何瑕疵。
即使人们心里清楚,今天动乱的根源就是他们家的内斗,也不能把这个拿到明面上说。
此时,杜飞在酒店的收音机里听到了新迪拉的讲话,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笑,感慨道:“还真是肮脏的正治!”
一旁章程学也在,听出他话里有话,问什么情况。
杜飞道:“老章,你说,今天死这些人如果知道,新迪拉和伊姆兰罕本来就是一伙儿的会是什么心情?”
章程学一愣,骤然瞪大眼睛:“这……这不能吧~你是说这是他们唱的双簧?”
杜飞笑了笑,是不是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杜飞刚刚帮他们想到的新剧本。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泥河鲁家族对其他家族的一次阴谋。
假装家族分裂,抛出一个伊姆兰罕来吸引反对新迪拉的力量,先把他们集中起来,利用伊姆兰罕挑唆,形成叛乱的局面,再名正言顺绞杀,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
那些经过这次残存下来的大家族会怎么想?他们还会再相信新迪拉吗?
这一下等于透支了泥河鲁家族的全部正治信誉。
这种谣言一旦传开,新迪拉就算过了这次,以后继续执正也会遇到更大阻力。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杆打狼两头怕。
新迪拉为了确保握住权利,只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其他家族对她也会更反感,更防备。
到时候……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冷笑。
经过三天动乱,新德李恢复了平静。
随后东线方向,黎援朝和丁大成开始向后撤退。
同时孟加拉的吉恩派正式掌权,并快速吞并了西孟加拉,形成一个全新的大孟加果。
对这些情况,远在新德李,刚重新稳住权利的新迪拉全都装聋装瞎。
反而集中力量,让西线的印军不惜代价发动了一波攻势,并且动用了之前安-22运来的新式速联装备,在战场上抵消了拉合尔失败的影响。
随后双方宣布,在美鹅的斡旋下,暂时停火,开启谈判。
杜飞在酒店里看着最新出来的报纸,不由得撇撇嘴随手丢在桌上。
报纸上只提到了美果和速联,只字未提花果的存在。
杜飞有些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在这个年代其他果家的确没有跟这两个庞然大物平起平坐的资格。
硬往前凑也未必是好事。
而且,到了这一步,杜飞并不知道新迪拉私下跟他们俩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两家竟然都承认了她未来在印杜的地位。
不用问这里边肯定存在暗箱操作。
因为前脚刚跟坝基斯坦停战,新迪拉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平定南方。
……
这天晚间,一场新迪拉举办的酒会上。
杜飞和章程学受邀出席。
酒会是那种西式的,大家都穿的人模狗样的,一人端着一杯红酒或者香槟,或者高谈阔论,或者低声耳语。
在这里杜飞还看见了娜塔莎和舒美尔金。
布什也在,看见杜飞,立即凑过来,笑呵呵举了举杯子:“哎,听说了吗?伊姆兰罕死了。”
杜飞挑了挑眉,自从那天逃走,伊姆兰罕就消失了。
虽然按照杜飞传出的谣言,伊姆兰罕跟新迪拉本来就是一伙儿的,但事实上却不是那回事。
所以,这些天伊姆兰罕一直没路面,杜飞就猜到这货凶多吉少了。
听布什说也没太奇怪,淡淡道:“早晚的事儿,连你们都跟……”说着冲不远处的新迪拉努努嘴:“都跟她联系上了,伊姆兰罕还有什么希望。恐怕泥河鲁家族内那些支持他的长老也未必有几分真心,更多是拿他当筹码,换取更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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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什抿了抿嘴唇,的确从一开始就没人看好伊姆兰罕,作为一个正客他太天真了,也太没有耐心了。
如果他肯慢慢熬着,到十几年以后,没准真有希望。
但是现在……
伊姆兰罕虽然看到,家族内对新迪拉的不满,也看到了新迪拉身为女人的短板。
却没想过,他的年轻也是同样的短板,家族那些老家伙凭什么冒险把新迪拉搞下去,再弄一个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晚辈上去,是因为太闲得慌了吗?
至于说美果,只要新迪拉肯付出利益,没有什么是谈不拢的。
布什又道:“我听说,那女人准备对南方下手了。”
杜飞若无其事道:“这应该算不上新闻,不管愿不愿意,现在腾出手来,她肯定要摆出平定南方的姿态。”
布什心头一动,低声道:“你认为她是虚张声势?”
杜飞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见他不愿多说,布什没再问,转而道:“对了,我听说洛克非乐在南海发现了新油田。”
杜飞诧异,之前没听说这事儿:“在哪儿?离咱们多远?”
布什道:“南越到沙捞越中间的,南沙群岛的西边,据说储量很大。”
杜飞眼睛微眯,虽然没在地图上看,只听描述也知道肯定在十段线内,反问道:“你有兴趣?”
布什道:“兴趣肯定有,不过那可是洛克非乐……这口肉可不好吃。”
这时新迪拉走过来。
杜飞和布什停止交谈,一起看向容光焕发的女人。
跟上次私下会面相比,新迪拉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对新德李的大洗牌让她重新稳固了权利。
“布什先生,杜先生,很高兴你们能来~”新迪拉一身华丽的传统纱丽,让她看起来仍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女士,今晚您非常漂亮。”布什这老货,假装绅士来了一个吻手礼。
新迪拉微笑道谢:“布什先生,你过奖了。”转而看向杜飞,好整以暇道:“杜先生,非常抱歉,有一件事我可能要食言了。”
杜飞一挑眉,猜到对方的含义,这是要卸磨杀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