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笑呵呵道:“那我可借您老哥的光了。”
张发奎明显事先学过怎么抽,倒也没露怯。
杜飞则藏拙藏到底,时不时的问一句,好让张发奎卖弄。
不多时,把两只雪茄点燃了,两人靠在沙发上开始吞云吐雾。
聊天内容也从雪茄渐渐转移到别的上面。
“哎~杜老弟,听说没有,老蒯过完年就彻底退了。”
“是吗?”杜飞还真没听说。
老蒯就是处里的蒯副处长,不过杜飞上班以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张发奎叹了一口气:“刚查出来,胃癌,估计够呛了。”
杜飞一愣。
之前就听说蒯副处的身体不太好,没想到竟然查出了这个病。
不过,杜飞并不认识对方,也只稍微唏嘘罢了。
而张发奎,特地带着两根雪茄过来,显然也不是因为这个。
接下来话锋一转:“老弟,现在咱们处里,就你、我、老王,三个科长,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副处就在咱仨里边出。”
杜飞立即道:“您可甭拿我开涮,你跟王科长,你俩都是处里的老人儿,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真要提副处长,也的是你们俩,哪有我的事儿。我今年才二十二,您见过二十二的副处?”
张发奎看着杜飞,不置可否的哈哈一笑。
转又说道:“老王这次好像志在必得啊!这两天天天往处长屋里跑。”
杜飞“害”了一声:“人之常情。”瞅着张发奎,嘿嘿道:“合着你没去似的。”
张发奎被说破了,也不觉着尴尬,反而嘿嘿一笑。
杜飞又道:“不过,要我说,你们找处长也白找,这事儿处长未必说了算。”
张发奎的眉毛往上一抬,用手推了推眼镜:“此话怎讲?”
杜飞深深抽了一口雪茄,醇厚的味道在口腔发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笑着道:“您这可就是揣着明白装湖涂了。这不明摆着嘛~老鲁过完年提副司长的事儿,基本十拿九稳了吧。”
张发奎点头。
杜飞接着道:“等老鲁当了副司,你觉着这个处长他还能兼着吗?”
张发奎皱眉:“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在部委里边,副司兼处长的不算少吧。”
杜飞一笑,没再解释,只是一副‘你品你细品’的表情。
张发奎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老弟,你……不是知道什么消息吧?你可别藏着掖着,老哥我谢谢你。”
杜飞却不肯松口,高深莫测道:“我哪有什么消息,就是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咱俩闲聊。”
其实杜飞也叫不准,不过这种事儿说错了又不上税。
反倒他越是这样,张发奎越觉着他话里有话。
不过,张发奎是老机关,城府肯定不用说。
试探了几次,发现杜飞不肯吐口,也没死乞白赖追问。
杜飞的背景不是他能逼迫的,与其过了,弄僵关系,还不如见好就收。
直至从杜飞办公室出来。
张发奎心里还在琢磨杜飞那句话。
心说:“鲁光说了不算……谁能说了算?”
另外,如果鲁光不当外贸处的处长,接任的会是谁?
是从内部提拔,还是从外边空降?
种种问题萦绕在张发奎心里。
杜飞却是管杀不管埋,说完了就没再去想。
不过说他胡说八道,也不全是。
之前鲁光的确流露出,如果提了副司,可能不会兼任处长的意思,并且暗示杜飞,要有心理准备。
至于杜飞为什么要把这件事透露给张发奎。
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盘算好了。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张发奎,而是王超。
杜飞一样会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二位各显神通,看看他们背后真正的靠山究竟是谁。
提前知己知彼,将来万一有事,才能心里有数。
等到下班,杜飞踩着点从办公室出来。
今天下午给秦淮柔去了电话,说晚上要去胭脂胡同的新院子,但得晚点过去。
让她不用给备饭了。
昨天,秦淮柔去房管所办了手续。
那座小院已经划到她的名下。
这令秦淮柔心里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甜。
下班在厂门口跟秦京柔汇合,一起骑车子回来。
秦京柔看她美滋滋的哼着小调,不禁问道:“姐,这两天遇上什么好事儿了?看把你乐的。”
“什么?”秦淮柔有些含湖,她还没想好告不告诉秦京柔。
虽然,在秦京柔的名下有一座更大的院子,但那根她这个压根儿不是一码事。
秦京柔却不傻,立马猜出端倪,追问道:“跟杜飞哥有关?”
秦淮柔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
瞒着是瞒着,欺骗是欺骗。
有些事儿,她能瞒着秦京柔,却不能说瞎话骗她,日后一旦揭穿了就太伤感情了。
秦淮柔想了想道:“回家说去。”
等俩人回到家,秦京柔已经憋了一路,忙问:“姐,到底什么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