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若离先将秦陌寒送回到契乾殿。枫若青早已派人叫了御医在殿外候着。
下了马车,秦陌寒被几个兵士抬了出去。
若离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正欲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枫若青的声音,“反正御医也来了,一起进来吧。”虽冷淡,但若离感觉到枫若青对自己已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敌意了,或是感激自己救了秦陌寒吧……
“不必了,姐姐好好照顾将军吧,我先回宫了。”若离淡淡的道。现在她没有力气再去猜测应付各种意图各种人了,她只想赶快回宫去歇着。
回到宫中,若离便一头扎进铺满白色绒毛的卧榻上。一股困意袭来。
可不一会儿,只听外面一阵争吵,听得若离心烦。随即采菊轻敲殿门,“公主…… 偏是要在此时见您,奴婢拦都拦不住。”困意中,若离没有听清是谁,此时她也不关心是谁。
“不见!”若离有些气,现在头疼的厉害,眼前一片眩晕。
外面的争吵声仍不断,她翻了个身,面朝墙面,抓起被子捂住耳朵......
渐渐的,争吵声小了……若离很快睡去……
待她醒时,已是下午,西斜的暖阳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棱射入殿堂。
歇了许久,若离恢复了一些精力。才想起早晨回来时好像有什么人要找她。
“采菊~”她唤采菊进来,采菊倒了杯水递给她。
“今晨可是有人寻我?”清甜的梅子茶顺着喉咙流下,若离觉得浑身上下暖了不少。
“她说她是番怡郡主,进来便喊自己是彩蝶,吵着要见您,不过我可不认识什么郡主什么彩蝶,差了几个带家伙的小厮便轰走了……”采菊越说越兴奋。现在,她与若离说话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行礼,也不甚注意言辞,若离偏宠她,也就由着她的性子。
番怡郡主?听说是父王新近加封的一个小郡主,当时还特地差人通知六宫,像是很重视的样子。看来采菊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时候小姑娘这大胆的性子真是要闯祸,不过是人都会觉得是主子授意的吧……
“走吧?”若离喝完最后一口热茶,掀开被子,下了床更衣。
“公主要去哪?”采菊疑惑。
“去给你轰走的人负荆请罪。”若离没看她,继续束着衣带。
采菊一听傻了眼,愣了片刻。“奴婢可不敢去了!今日闹得凶!那郡主像要把奴婢吃了似的!”
“那好!我自己去。让她吃了我………”若离打趣,依旧没有看她。
这时若离已穿好披风,径直开门出去。并未等她。
采菊虽怕,却觉得自己闯的祸总归不该让若离去揽罪。如若真碰见个不讲道理的主儿非揪住不放,就算自己认了罚也绝不让若离吃半点亏。她只得怯怯的跟去。
出得殿门,才感觉寒意正浓,寒风彻骨。
两个守门的宫女见若离出来,规矩地行礼。
“你们可知那番怡郡主所居何处?”若离手心向上,顺遂地伸手示意平身。
“回公主的话,番怡郡主来自番北,是番北王的小公主,现居番灵宫,离这不远。听说是陛下亲授的宫殿。奴婢引公主去便可。”那宫女毕恭毕敬。
“有劳了。”虽是对下人讲话,若离还是习惯于礼貌,这样看起来更和谐。
沿着宫墙,才走过一道巷口,便到了番灵宫。若离差门口宫女前去通报。
那宫女不一会儿便回来,
“公主说她不见客。七公主请回吧。”她跪地行礼,倒是守规矩。
那里面的人显然是生气了。
若离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急转身,向着宫殿高喊:“契凌枫若离!向番怡公主负荆请罪!”“契凌枫若离!向番怡公主负荆请罪!”……她看了一眼采菊和随自己来的宫女,她们见若离已带着头破了例,入宫这些年内心深处压抑的玩闹天性也一下释放出来,也随声附和:“契凌枫若离!向番怡公主负荆请罪!”边喊着边相视而笑。声音亮地隔着几道宫墙都能听清。
那通传的奴婢着急了,立即跪下,“公主莫要再喊了!若再喊下去!教我们公主以后如何自处?”
若离不听,继续喊着。采菊和那宫女也一起喊着。
殿门立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不大的小姑娘,个子不高,衣着各式彩素,一头玲珑的发辫,大眼睛,高鼻梁,全身灵动与活力,还带有几分外族女子的豪放。不正是昨日在灯会上与大哥在一起的女孩?只是她正一脸怒气,狠狠的瞪了若离一眼。“荆呢!?”她仿佛是大喊出来的。说完转身回殿。留下敞开的殿门。
若离笑了。笑自己成功了。看来里面的人终于耐不住了,投降了……
她没说话,径直进去,采菊愈发的肆意,向那通传的宫女做了个挑衅的鬼脸,也跟进去。
进得殿内,那番怡公主拿着把比她的手大很多的剪刀,摆弄着桌上的花花草草。那宫中的兰花被她怒气之下肆意剪的参差不齐……
她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愤怒地剪着花草,颇有种小孩子发脾气闹情绪的感觉。
若离微微笑了下,“今早不知是郡主驾到,才失了礼数,望郡主莫要怪罪才是。”她恭敬地微微屈膝行礼。事实上依着身份若离本不该行此礼。
却不料想那番怡郡主听了此话更加愤怒,忽转身拿着剪刀朝若离刺来,招招进攻。
若离疑惑,这功法竟有些熟悉。她步步躲闪退让,拒不还手。直退到墙根,若离猛地靠上墙,那剪刀一霎那间贴着若离的耳旁插入墙内。
若离丝毫不惧,稳步从那剪刀的另一边绕出来,“公主此番可是要置我于死地了?”这话平心静气,无一丝波澜。
那郡主面对着墙,深吸了一口气,又迅速吐出。似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