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想到这一点。
如果日本鬼子够巧妙,历史就会重演,三国鼎立的态势就会被打破,这就是南方军在害怕的,所以他们想遏止细菌战,干掉日本鬼子里面所有的细菌专家。
柳月娥急了:“那可怎么办?现在济南这么混乱,咱们还是赶紧通知传武,先离开济南再说。”
陈宝祥并没有着急,事到如今,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明天中午,他把饭菜送进去,下午具老板他们的人展开刺杀,不管杀死多少人,都是一种胜利。
“传文,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具老板也说过,同时刺杀日本高官,有多少算多少,他这个人看似淡泊无为,实际上沽名钓鱼,对于荣誉的追求多多益善,咱们这样做就是帮了他,让他能够持续上位。”
传文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这个计划里面有一点荒谬之处,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按照你说的,朱俊的目标是藤野一郎,南方军的目标是朱俊,也许我们应该再等一等,先让朱俊得手,这些特殊加工的肉和蛋再晚一天送进去,你明天送饭的时候,看能不能见到朱俊。”
这句话正和陈宝祥的心意,他觉得,只有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展开行动,不然,一旦酿成大错,再也无法挽回。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儿子考虑了很多次,行程计划有不断推翻,
看起来不到最后一刻,他也定不下来。
到了下半夜,后门轻轻一响,有人翻墙进来,正是传武。
四口人坐在桌边,柳月娥又切了半斤猪头肉,烫了一壶酒。
“爹,大哥,我已经决定,尽快刺杀朱俊,完成任务返回山寨,这几天日本鬼子在城里像疯了一样,盘查很严,如果出了意外就走不了了。明天我就想跟着爹去做饭,见到朱俊,直接杀了他。”
传武的话,让刚刚两个人商量的计策又有了改变,陈宝祥摇头:“那绝对不行,你在日本军部杀人,怎么出来?咱爷俩都得死在里面。”
传武低声讲了自己的计划,他跟着陈宝祥进日本军部,找个机会偷偷上楼,埋伏在厕所里,半夜出来行动,进入朱俊的房间,先杀人,后制造爆炸,引发混乱,然后跑出来。
陈宝祥和传文一边听一边摇头,这个计划根本不成立,就是因为一旦进入日本军部,就处在日本鬼子的全方位监控之下,就算进了小楼,也变成瓮中之鳖。
“传武,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日本军部跟从前不一样,兵力增加太多,盘查十分严格,你和爹不能同时进行,一块腰牌,只能进一个人,你进去送饭,怎么可能进入楼里?”
传武淡定地说:“我手下的兄弟以前是当小偷的,让他去偷一块腰牌,我跟爹同时进去就没问题,我们互相接应,咱爹送完饭就出来,我到楼里去看看,能不能偷一把枪,到时候刺杀就很方便。就像你说的,日本鬼子在楼里布下了重兵,武器众多,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他们发现,找合适的机会偷枪杀人,不落痕迹。这个计划我已经想了很多遍,是唯一一个能干掉朱俊的好办法。”
陈宝祥当然希望传武能够杀人立功,可现在,谁杀了朱俊都是个麻烦事儿。
陈宝祥连连摇头,不同意传武的办法,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合理的处置方式,只能劝阻传武:“既然刺杀朱俊这么麻烦,那就不要做了,直接带你的人回山寨,就说这件事根本做不了,千万不要拿着自己的命冒险。”
传武微笑着摇头:“爹,我既然已经来了,就得把这件事做到底,再大寨主面前,已经拍着胸脯保证,我是济南本地人,在济南做事,非我莫属,就这么空着手灰溜溜的回去,那不是我传武的性格。”
陈宝祥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告:“日本军部防卫森严,犹如龙潭虎穴,进去就是送死,我和你大哥就是怕你冲动,抗日杀敌来日方长,并不急在一时,你杀不了朱俊,别人也会下手,总之,不能让这种叛徒活着离开济南。”
陈宝祥和传文做的事情,一定要瞒着别人,不敢公布出来,所以不管传武怎么说,他们都摇头反对。
传武急了:“大哥,这是我的事,明天怎么做都由我说了算,只要跟着爹进去,我就有办法,哪怕是赤手空拳也得掐死朱俊。”
陈宝祥没办法,只好闭嘴,既然传武已经决定,那他就得配合,让传武试一试,不然,这就成了一家人的心病。
柳月娥笑着倒酒:“既然传武想这样干,那咱们就支持,你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老大,在帮你弟弟想想,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环节。”
传文苦笑着,把刚才传武的话复述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潜伏在厕所,但你不知道,日本鬼子每天晚上搜查,每一个房间都搜个遍,确保里面没有藏着刺客,如果找到你,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最好的办法,躲藏在储藏室外面,做好伪装,钻进桌子底下。还有,千万不要藏在一个地方,只要合适,随时转换,甚至日本鬼子的床底下。总之一句话,你要随机应变,进去里面就全靠你了,外面帮不上忙,我和爹每天送饭,如果你能在床底下潜伏一整天,爹联系南方军的人制造混乱,让你出来。”
传文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但是这种情况很难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