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晚餐过后,姜临在厨房杂间洗刷着碗筷,顺便加热剩下的食材,放入冰箱保存。
客厅,霜月石伊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又打量了一眼上原铃野一眼,调侃道:“这小子,挺不错的,你喜欢他?”
“啊?”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上原铃野那双透彻,如泉水明亮的眼眸中,泛起一抹异彩,当她反应过来时,才淡笑着摇头,然而,脸颊的些许绯红,早就说明答案。
“我和他不合适....”
这是上原铃野给出的答案,她并不觉得对方会喜欢她这么一个遭受家族的追杀,面有疤痕,还实力普通的‘麻烦’;
女子的怀春,受心底的自卑与现实的残酷双重遏制,如寒夜风烛,明灭不定。
然而,霜月石伊只是淡淡地笑了,他的人生阅历可是后辈的无数倍,看到上原铃野踌躇的模样,他勉励道:
“别傻了,孩子,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我在你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如果喜欢的话,就去遵守本心吧。”
“至于你说的家势、容貌,能力,不应该为划分为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爱慕另外一个人的标准,感情不是交易,更不是权衡利弊,可别钻进死胡同里啊。”
霜月石伊在泡煮着茶叶,耐心给她分析: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的时候是会戛然而止的,大概这次事件结束后,他回夏煌,你在东瀛,下一次再见面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咯。”
“如果你是想珍惜当下,不去想其他的话,那么在离别的那天,又该怎么办呢?说些无足轻重的客套话,而后此生不相见,只能在回忆里缅怀过去么?那也未免太可悲了。”
“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上原铃野理解其中的道理,不过她并不想把姜临卷入自己的麻烦中,苦笑道:
“迄今为止,我能活得好好的,还能和老前辈你们共进晚餐,我就觉得这已经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又怎么敢贪得无厌,奢求更多?”
“傻孩子.....”
霜月石伊垂首看着茶杯中的倒影,被封存的回忆浮现眼前,他恍然间,似见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你就应该奢求更多......”
“趁着还年轻,精彩,不留遗憾地为自己的人生画卷,多添几笔浓墨吧。”
上原铃野默然,抿唇不再言语,陷入了思索中。
就在这时,悬挂屋檐的陈旧风铃,轻轻摇动,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鸣声。
霜月石伊见状,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他饮了一口温茶,朝面前正襟危坐的女子道:“我出去走走,给你们年轻人留点私人空间,去厨房和他聊聊吧。”
说罢,老者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向柜台,扒拉一阵,找到一卷黑布裹着的物件,笑呵呵地走出了店门。
厨房的水声还在持续,上原铃野故作镇定地泡了一杯茶,随着暖流划过喉咙,她做出决定,往那道修长的背影走去。
屋外,秋风清凉,街道寂静无人,夜色昏暗,天穹不见明月高悬。
霜月石伊矗立在民宿的二十米外,朝着路灯,树木,以及那冰冷的地面,淡笑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前方的空间如荡漾的波纹散开,走出一名身材消瘦的普通男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双眸带着几分忌惮,凝视着霜月石伊,道:
“可以啊,老爷子,居然能发现我的踪迹。”
高山夏川说话的时候,已经从宽大的衣兜里面掏出了两把锋利的爪子刀,倒握在掌心,如进入狩猎状态的野兽。
“是冲铃野那个孩子来的吧?”
霜月石伊右手持握的物件,黑布滑落,露出一柄古朴的木剑。
“嗯。”
高山夏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还时不时咳嗽的老爷子,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她的那颗人头价值太高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闻言,霜月石伊倒也不意外,毕竟上原铃野一直都是其家族的眼中钉。
“换个地方?”
微冷的夜风中,响起老者豪迈的声音:“这个孩子,我保定了。”
“好,换个地方。”
高山夏川平淡地回应着,而身上的杀气却是止不住地倾泻,对于任何阻碍任务的家伙,他都不介意一齐解决。
然而,此刻,这位东瀛地下杀手界中的佼佼者,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和何等可怕的敌人作战。
十分钟后。
荒郊。
昏暗的夜色中,两道身影遥遥对望,恐怖的杀气几乎化作实质,铺天盖地的向着老者淹没而去。
“就让我看看,上原家到底花了多少的代价,来聘请你这位杀手吧。”
霜月石伊握剑而立,他气息平和,与普通人无异。
但是,高山夏川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的心率不知为何,竟不受理智的控制,正在逐渐上升,与往常的暗杀不同,眼前的老者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看似破绽众多,实则坚若磐石。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而磨砺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要斩灭这病殃殃的老头,怕是不易了。
双方的眸光在虚空中碰撞,“咻——!”一声剧烈的音爆炸响,高山夏川的身体,如跳出物理世界的法则,刹那杀到老者身前。
“轰——!”
一记重拳由下而上挥起,直袭老者的咽喉,却并未造成伤害,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巧妙避开了。
“?”
高山夏川不信邪,目露厉芒,双手紧握爪刀的他,朝着霜月石伊的腹部,肩膀,面门,心脏等要害处进攻。
短短数秒间,他打出数百次的进攻,速度快到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残影,却始终无法触及老者。
空气仿佛是果冻般,被凌冽的刀光割碎得凌乱,就连二人所站的地面,被攻击的余波蔓延,产生密密麻麻的狰狞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