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纳区,中心街,将军府。
灯火通明的别墅大厅里,一位身穿灰色衬衣的男子,正默默地站立。
他是巴奈,割据一方的军阀,继承家中基业,与拉恩形成分庭抗礼的势力。
此刻,在他面前的沙发,一位霜发老者,正在大发雷霆:“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主营之一园区被张漠炸成了废墟,我让你派人去抓捕,你白天是怎么和我承诺的?如今人没见到,反而还死了一百多名护卫军,你就是这样办事么!”
“砰——!”
老者怒意上涌,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了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眸,早已被凶狠填充。
巴奈默不作声,脸色阴郁,却不敢顶嘴。
他父亲早逝,自幼被叔父带大,更不用说,在他继位之前,一直以来,都是叔父掌控大权,数次扩张地盘,打退了周边的其他军阀,
老人虽已年暮,但不管是在幕府之内,还是整座卡纳区,都具有比巴奈略高一级的统治力。
思索着眼下糟糕的局面,园区被毁,名誉扫地,就连敌人的位置,也尚未清晰,巴奈弯腰,低着头,自责道:
“抱歉...叔父,这次的事件,确实是我处理不当,请您随意责罚我。”
“哼!我当年放权给你管理,就想好好磨炼一下你的能力,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滩烂泥!”
霜发老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紫红,咳嗽不少,嘴角都溢出瘀血了。
巴奈见状,连忙跪下,压低了声音,不甘地道:
“叔父...请再信我一次,我已派出了同样是武者的打手,要不了几天,就能寻到张漠复仇。”
“咳咳-!!”
霜发老者眸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喘息着批评:
“你仔细想想,在这片区域,谁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又是谁杀死了你的父亲?”
“巴奈...你要知道...卡纳还没完成一统,那拉恩近年来,势力不断扩张,我几乎不敢想,一旦我走了之后,你要怎么对付他。”
“张漠若不是受拉恩青睐,他怎么敢和你作对?在叛逃之后,整个缅北,除了拉恩那里,没有其他的地方愿意收容他。”
巴奈神色一怔,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里面,低声道:“那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抓捕行动,会非常困难。”
“这次的事,就当作教训吧,稍后,我会安排人手去处理的。”
霜发老者忽感喉咙刺痛,咳出一抹黑血,面容很是憔悴,仿佛风中残烛。
“叔父!!!”巴奈赶紧上前,取出丝巾给他擦血。
“不用担心我,一些陈年老病而已。”老者摆手,示意无恙。
在沙发后面,有五位武者屹立,他们有男有女,是追随老者十数年的护卫了。
一位体型较瘦,独眼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弯腰抱拳道:“恭叔,拉恩那边戒备森严,不容易潜入,你派我去吧。”
“只要张漠在那里,我有六成的把握,在凌晨三点前,拎着他的人头回来。”
然而,老者没有立刻同意,而是质问道:“那另外四成的概率是什么?”
“我死。”独眼男沉声道:“他们的府邸,也会被我炸成废墟。”
“不,风险太大了。”
老者摇首拒绝,态度坚定:“你们跟随我多年,我早就把你们当成是家人了...没必要因为一个夏煌人,而害得你们丢失性命。”
“这个世界,有大把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委托他们去办就好了。”
就在独眼男犹豫,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位小兵冲进了别墅,向巴奈汇报道:
“将军,外面有两位客人想见你。”
“谁?”巴奈眉头紧皱,这个时段,他可不方便接客。
“他们说是青鸿街的拉恩,委派他们来的。”
小兵询问道:“将军,需要我们把他拿下么?”
“拉恩?!”
巴奈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凝思顾虑:“怕不是什么好事,把他们都押下,搜身,要是敢违抗,就断了手脚吧。”
“明白——!”
“等等!”霜发老者喊住就要离开的小兵,嘱咐道:“放他们进来吧,我要亲自瞧瞧拉恩想做什么。”
“可是...叔父..万一有危险..”
话未说完,老者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只要他想针对你,哪怕你二十四小时呆在家里,也不见得是安全。”
“去把他们接进来吧。”
见叔父这么决定,巴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很快,一位金发男子与一位提着黑色袋子的青年,从容地走了进来,空气也随之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巴奈以及五位武者护卫,脸色各有变化,看着那被重物压得圆鼓鼓下坠的黑袋,他们猜测其中,收纳着一颗人头。
从拉恩那里来的....多半是张漠的人头?!
霜发老者凝望两位来客,面色平静,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喉咙传出:“坐——!”
罗纳德笑了笑,走了几步,落座左侧的沙发,不忘调侃道;
"闻名整个缅北的巴恒将军,今日一见,风采依旧啊,老人家,气色蛮不错啊。”
“是么?深夜造访,想必有重要之事,我们也不必寒暄了,请开门见山。”
霜发老者的眸光,缓缓落至姜临手上的黑袋。
“匆忙造访,带了一些薄礼,还请老人家收下。”
姜临淡淡一笑,随手就把黑袋扔在茶桌上,滚落到老者的面前。
“无事献殷勤,这份礼物,老朽收下了,可就难处理了,不妨你们说说有什么条件。”
巴恒扫了一眼黑袋,嗅到那刺鼻的血腥味,没有着急打开,反而试探姜临二人的来意。
罗纳德嘴角上挑,傲然插话道:
“条件?我们可不用谈条件。”
“只要你打开了这个黑袋,见到了里面的东西,想必哪怕是不用我们说,你都会十分乐意帮我们解决一些琐事。”
“是么?”
巴恒斜视着两人,发现他们一个胸有成竹,一个波澜不惊,仿佛是吃定了他,心中顿感疑惑。
他探出枯槁似柴的右手,摁住黑袋,目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