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慧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绝望重复道：“你为什么选择她？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你们之间根本不适合。”

“如果你可以为了她再婚，我们为什么不——”

“顾晓慧，你疯了？”周向南压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不，我不知道！”顾晓慧反驳，“当初我和你说过，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外人眼里前途无量的未来，只要你和我商量，我家人那边我会去说服……但你偏偏不告而别，我爸爸安排我上岛，我出不去，给你寄信也不回……”

“等我再得知你的信息，你竟然再婚了。”

周向南闭了闭眼，最后只说出一句：“晓慧，你知道的，我一直将首长视作我的父亲，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对不起首长。”

“首长首长，你已经不是军人了，干嘛还要听他的话！”顾晓慧怒不可遏，“他只会用纪律用规矩要求家人和他的兵，我们根本喘不过气。”

白柳听着顾晓慧和周向南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声音，满脑子都是好奇和惊叹，紧紧地扶着门，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两人，不会认为他们礼拜天都不在家吧。

那万万不能出去看热闹。

“没什么不合适的！”她打断周向南即将说出的话，“这是我们欠你的，再说你是我哥哥，我们就该互相帮助！”

哪怕顾晓慧很爱周向南，但她有首长之女的骄傲，做不出违背道德和伦理的事。

“这不合适——”

纵然两人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事，都比不上今天来的让人震撼。

“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白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可怕，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真可笑。

白柳和宋嘉应透过小门，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却听得清楚两人的语气。

至于周向南——

“你值得更好的一切……”

“晓慧，首长都是为了我们好。”周向南阻止她埋怨父亲，“我在部队没有根基，当初我是首长的勤务兵，才承蒙首长照顾有了提升……转业的工作很好，为人民服务，我在哪里都可以。”

“晓慧，你冷静！”

他说得体面，而顾晓慧也不是卑躬屈膝之人。

“不，我冷静不了，也不想冷静！”顾晓慧难过到想哭，却依然理智尚存，“如果她不好，我可以笑你骂你，偏偏她将你照顾得面面俱到，对孩子们也很好……我、我该祝福你，对吧？”

人要知足，享受多少福利就要承担多少责任。

“啪嗒~”

而外面的对话，恰好遮住声音。

首长的女儿她不稀罕当，莫非想当十几岁嫁人还要冠夫姓的村妇？

宋嘉应扯着她往后一点，用气声说：“关门。”

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与何胜男和田雨不同，甚至有点类似于陈满月……周向南真行，身边的女人都爱他。

顾晓慧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像中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