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跟爷爷和公爹说也成。”

何氏把袜子脱下来给丁大富看，“婆婆打的。”

丁大富依然没听到。

……

给王氏当儿媳妇，给丁大富当媳妇，内向的人会被气出毛病。

何氏腿短，但频率快。王氏追不上，只得骂骂咧咧回家。

新娘子何氏一直垂着的眼皮抬起来，看了屋里几人一眼，笑了笑。

村里最穷的人家给红包都会装六文，吉利。而大房如今不算穷，丁二富跑镖能交不少钱，王氏偶尔还会从丁四富那里顺些东西，家里的劳动力也多。

丁香充分相信有钱人家的新娘妆肯定比这好看的多，喜娘的化妆水平不一样，否则太辣眼睛了。

丁珍笑道，“大嫂，我是丁珍，她是丁香，他是大牛……”

“你帮我去婆婆跟前说说好话。”

丁珍每介绍一个人，何氏都会跟他笑一笑。

最后，反倒把王氏气得坐在地上大哭。

何氏无语，这个男人何止是迟钝，就是没长心的木头。

新郎敬酒，丁大富只负责傻笑喝酒，都是丁二富帮着他说场面话。

何氏就守着门口大哭，数罗着自己嫁进门干了多少活。

丁大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还有点芝麻油，擦点。”

当全福人的赵氏也不高兴，王氏给她的红包只装了五文钱。

丁大富好像没听到，继续摸黑搓着草绳。

王氏气得上前抓扯她，何氏打开门往外跑，边跑边杀猪般地吼叫，“打死人了，要人命了……”

屋里没点灯，但星光明亮，没关门，隐约能看到。

总之一句话，嫁进这样的家，何氏可怜了。

“我给你开门了。”

新娘子的确长相一般，非常一般。

食材不怎么样，但李麦高家的被请来主厨，味道尚可。

何氏收回脚，低声说道，“我没想招惹婆婆，都是她的话实在听不下去，我才解释的。我也知道这么做丢人，没法子。”

丁香几个小姑娘涌进新房看热闹。

丁淑娘母子不好提醒，好像他们想要大红包一样。

丁香对她的印象很好。就冲这个表情，也不是扭扭捏捏内向的人，是个爽快的。

丁大富吭哧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有，有甚说的，你，你不搭理她就是了。”

撒帐，喝交杯酒，吃生饺子，结发……完成程序后，丁大富被丁二富带出去招呼客人，新房里只剩几个孩子和小娘子。

何氏气的咬了咬嘴唇，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当家的。”

次日，王氏和何氏又开始吵闹。

这个戏码隔三天就上演两次，北泉村人多了一个乐趣，时常有戏看。

在村人看来，除了不要脸皮，何氏其他表现都很好。勤快，爱笑，爱招呼人，脸皮厚，不再乎别人眼中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