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爸他……呵呵，他竟然跟朱曼一起商议要怎么处理我妈的尸体！”

“当时要不是我一直在床底下保持一下姿势导致腿麻，没有第一时间爬出去，说不定，我妈的忌日，也是我的忌日。”

一听到“忌日”两个字，褚辞末搂着舒窈窈的手箍得更紧了，“别说这种话，你必须好好儿地活着，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

褚辞末光是听着，心已经是揪揪的疼，他不敢想象，当时才六岁的舒窈窈，经历的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妈妈死在眼前，爸爸却帮着凶手处理尸体掩盖真相。

所以，这就是舒窈窈非要接近唐顺章和朱曼不可的原因？

怪不得，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舒窈窈对唐顺章这个生父并无任何亲情的流露，原来如此。

“你说，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呢？他是我爸爸啊，可他联合外人将我妈妈的尸体推下悬崖，还跟杀我妈妈的凶手结婚生子。”

舒窈窈因为突然的情绪爆发，竟是有些干呕，额上青筋一鼓一鼓的，双目猩红。

褚辞末心疼得揪到一起，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舒窈窈的背，希望能让舒窈窈缓和一些。

舒窈窈每见一次唐顺章和朱曼，都是精神上的一次折磨吧？

如果当年的真相不被揭发出来，舒窈窈心中的结永远都解不开。

舒窈窈的脸色，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那时我藏在床下，只看得见我妈和朱曼的腿，也听不懂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现在想来，当时朱曼肯定是大着肚子去我妈面前耀武扬威逼我妈退出的吧……”

“她一个孕妇，不为自己的孩子积德，怎么那么狠的心？”

“当时，我真的被吓坏了，我害怕他们发现我，也会像杀死我妈妈那样杀死我，所以……我趁着他们出去的时候，从家里偷跑了出去，再也……再也没回去。”

“我想着啊……跑得越远越好，那样他们就追不上我，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远，只知道又累又饿，后来就遇到了章琳。”

“他们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家住哪里，父母是谁的时候，我只是摇头，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把我送回家。”

“后来，大一些了，我偷偷地回去过，才知道他们变卖了厂子，早已不知所踪。”

“十八年了，终究是再见了啊……我怎可能会有欢喜呢？我想他们死，想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感受到舒窈窈身体的颤抖和冰冷，褚辞末温热的轻触在舒窈窈的额头，轻言细语地安抚着，“别想了，乖，你也累了，洗个澡早点歇着吧，明早还要给你外公外婆打电话呢。”

舒窈窈一听到外公外婆，婆娑的眼睛才清明了些，是啊，她还有外公外婆，她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让二老担心。

“辞末，这件事，你知我知，你谁都不要说，外公外婆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妈妈是死于朱曼之手，肯定会去拼命的。”

褚辞末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说，我给你放热水泡个澡，放松一下，有我在，我会守着你。”

“嗯……”舒窈窈无力地靠在褚辞末身上，方才一番倾述，好似掏空了她的气力，一动不想动，任由褚辞末抱着她回房。

浸泡的热水里的舒窈窈，浑身被温热包裹，心里的那丝丝凉气被驱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