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闪得很快。

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虚无中播放。

第一个画面是洪荒时期两股阴阳之气在世间穿梭来回。

那个时候的世界，没有生灵，也没有植物。

第二个画面，洪荒世界已经有了些植物与生灵。

接下来画面，依次是人类起源、发展、战争、农业……

一个小孩出生、成长、老去、死亡……

无数个画面在演变交替。

“生与死，也只是一个过程。世间万物，都离不开这个过程，只是时间问题。”

女人再次发话，“世间没有不死不灭，但死亡的尽头，何曾不是新生的开始?”

听她一说，我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她又道:“你是一个好苗子，不应该活在黑暗的阴霾之下。”

我沉默许久，缓缓问:“你是女娲么？”

她笑了笑，好像是在默认。

“你既然说没有什么美好丑恶，你怎么可以说我活在阴霾之下?有黑暗，就有光明，难道我不可以活在黑暗当中么？”

女娲又笑了笑，化成一张和善之脸:“世间万道，我自然不能干涉你的选择。我只是可惜你，在自我沉沦!”

她说着，二指一弹，往我身上注入一道白光，我顿感全身多了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你原本是天地极阳之气所成，我昔日也借过极阳之气造人。我们也算有些缘分，你愿不愿意跟我学一道?”

“什么道?”

“无我之道!”

“要交钱么？”

女娲咯咯笑道:“不必，我只是希望你日后能与你另一半护着我的人间子民。”

“那我诛天呢？你怪不怪我?”

女娲道:“世间万事早已注定，天界就算被灭，那也是它的劫难。我只要求你，希望不要逆道而行，残害无辜!”

我略懂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说天界迟早有一劫?”

女娲道:“你知道李老君为什么不阻止你么？”

“为什么?”

“因为他也算到天界的劫难，而你只是给天界带来劫难的导火线，给天界带来最大威胁的并不是你。反而你诛天过程中，间接拯救了天界!”

“啊……”我有些吃惊，“你们怎么算的?能不能教我?”

女娲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无我’是什么意思么？”

“心中没有自己?”

“这是其一。我看你只会为别人而战，我相信你对这招领悟很快。‘无我’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忘掉过去，忘掉自己，把自己变成一张白纸，画上你想画的东西!”

“哦，那你快教吧！”

女娲认真道:“不用教，你若能原谅自己，我想你很快就知道什么叫无我了。”

闻言，我闭眼而想。

我终于知道女娲镜有什么作用了。

问天说，女娲镜能指引光明，原来是指引心里的光明。

“你若能穿梭空间，你爸永远都在，你何必为耿耿于怀?”

我一听，立马顿悟了什么。

继续闭着眼沉思。

一闭眼睛，我爸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

这次，我爸并没有消失在我视线，而是与我渐渐靠近，对着我微笑。

或许，世间没有生，也没有死。没有爱，也没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有。

所有东西，包括时间，只是别人定义而出。

我爸虽然魂飞魄散，但换一个角度而想，他或许已经去到另一个美好世界了呢？

突然，我听见了外界声音:

“凌枫这一跪，已经一年多了。李刚应该死得眼闭了。”

我强提起精神睁眼，女娲早已消失了，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

眼前出现是紫汐在给我刮胡子。

“凌枫刚刚在自言自语，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