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说着，流不出眼泪的眼眶里，空洞洞地望着前方，像是一座望夫石。

白光一闪，她又回到了凤凰羽毛之中。

林晚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凤凰羽毛正在慢慢地失去灵力。

慕云真的已经在这世间漂泊太久了，她……

真的累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久久无人开口说话，大家各自想着心事，就连屏风之外的几个人也似乎受到了影响，再也无人交谈。

第二日，许言午的葬礼在大青峰上举办，规模不算太大，毕竟他只是个弟子而已，身上没有任何职务。

可是因为他为人仗义，人缘还算不错，前来为他送行的人非常多。

朱果在上一次无心秘境之中的伤势还未痊愈，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主持着他最爱的弟子的葬礼，仿佛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整个人苍老了好几岁。

许家的人也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一种说不尽的苍凉。

齐静宇跪在队伍的最前列，脸色凝重得有些吓人。

而慕容欢则是站在队伍的另一侧，眼睁睁看着葬礼仪式一步一步的进行着，整个人丢了魂似的，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慕容师姐。”林晚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人总要向前看，想想许师兄最喜欢你笑的样子。”

“今后，你更应该坚强一些，把日子过得更加阳光灿烂，不枉费许师兄喜欢你一场。”

这话更像是一记催泪弹，慕容欢强忍着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抱住林晚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哭出来就好了。

把眼泪留在这里，就好了。

林晚默默安抚着她。

慕容欢终于渐渐止住哭泣，带着哭腔在林晚的耳边说：“我知道了。”

半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发狠，又说了一句：“我的敌人是魔修，我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听了这话，林晚的心头一跳，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可是她知道自己劝不住，也没有什么好的立场去劝，只能伸手摸了摸慕容欢的长发，道：

“慕容师姐，我毕竟有过好几次同魔修战斗的经验，有什么情况的话，一定要来找我！我一定会向你提供帮助！”

慕容欢睫毛微微轻颤，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竟然精神内核如此稳定，不知不觉间给了自己一种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感觉。

“林师妹，谢谢你……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她不禁有些疑惑，毕竟两人之前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交情，硬要说的话，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玩在一起过，后来因为林家的内部纷争，慕容欢也不再和林晚这样的“废柴”交往。

就算当时年纪小，她在这件事里其实算得上是个随波逐流的小人了。

再加上齐静宇因为保护她的缘故，被毁了容，又因为欠了命，自愿成为她的一条狗……

这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林晚难道不讨厌自己，不怨恨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