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的话带着明显的醋味，让陈沐风只能闭嘴。

搞笑的是，云喜感觉身后多了个人，回头一看，吓得差点要起身让座。

好在来自王城的礼官一嗓子把他召回现实。

“礼始！”

早已步入楼阁内的锦鸿和彩依，手牵手缓步走上楼梯。

两人的身影出现众人面前时，众人也频频点头。

彩狐一族在身份上确实受到长久的歧视。

但是不得不说，从审美方面来讲，青丘众妖无出左右，也许只有异域花妖能与之一比。

锦鸿就不提了，人形男狐公认俊美，加上庄重大气的爵弁大氅，更添英武。

彩狐幻化炫彩，一身霓虹亮色，如雨后七彩虹桥披身，像极......像极......

小婉那一身仙衣......

守在楼梯口和通路上的彩狐侍女，像奉常府金花那样飞洒花瓣......

锦鸿像他，彩依像小婉......

他牵着小婉，偶尔对视、微笑，每一步都在共同向前。

青丘行的是周礼，和秦礼几无区别。

两人站定，面前是锦鸿父亲胡方仁，左边首座是国主云喜，右边陈沐风和青玄并肩而立。

礼官再喝：“礼敬！一敬天！”

“敬天......”

“二敬地！”

“敬地......”

......礼官每一句话语，不仅在指挥着眼前一对新人敬拜，句句也落在陈沐风脑海里。

不言而成，幻视而生。

他站在第三视角，已经把眼前的锦鸿和彩依，和自己与小婉重合起来。

一样的礼仪，相似的场景，雷同的人群......

时间真的好漫长......

距离那一天，究竟过去多少个日夜了？

“敬主！”

......

“敬亲！”

......

“敬恩！”

锦鸿和彩依恭恭敬敬地随着礼官指引，对这些应尊应敬之人一一拜礼。

可到陈沐风这，他们却发现，这人眼神涣散，好看注意力并没有在他们身上。

疑惑之余，惊讶地发现他右眼流下一滴眼泪。

锦鸿和彩依面面相觑，同时恍然。

他们知道陈沐风前来青丘的目的，也知道他曾经明媒正娶过妻子。

也许......

可是......云喜身后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子，为什么也在哭？

不，不是哭，她在笑，笑的很灿烂，很高兴。

就是左眼那颗眼泪......

青玄站在陈沐风的左手边，并没有看到他右眼的泪水。

却看到对面的木灵在流泪。

青玄只是有些惊讶，惊讶木灵成长的进度。

短短的时间内，能言、视物，现在还会动情......

而木灵动情，一半是因为锦鸿和彩依此情此景，与陈沐风说书的场景太过相似。

她，开始思考：

幻境走进现实，有些东西却是真的。

他牵着她，她看着他，他爱着她......

先生说的是真的！

先生真的很爱小婉！

先生......

流泪了？

是在哭吗？

因为此情此景？

还是因为小婉？

小婉到底在哪？

小婉......我......

为什么......

也在掉眼泪？

......

木灵不懂，明明是伤心难过才会哭泣掉泪。

为什么现在这个高兴开心，却也在掉泪......

两颗泪珠，一男两女，无数旁观者。

有不明白的，有一知半解的，有只看到一颗眼泪的，有漠不关心的......

还有一个叹气的。

绮铃把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青玄。

只有她知道，最终受到伤害的，可能就是她。

一场圆满的婚礼，背后却充满别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