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看向小柔，之所以不是小婉，是因为只有小柔的反应才够大。

果然，小柔白眼加冷汗，让陈沐风知道事情闹大了。

可片刻后，黎姜却笑了起来。

“陈公子，民妇可从未成亲，这玄纁服，从未有机会一穿，将来也决计没有机会了。”

陈沐风冷汗也下来了，因为他发现连扶苏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拿女性长辈的婚嫁说事，本身就犯忌讳，他不知道就罢了，还捅了个大篓子。

能怎么办呢？

跪下吧......

“晚、晚辈冒犯......”

“不知者不怪，我以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傻小子。”

“夫、夫君之错，回府后必将责补。”

黎姜抓着小婉的手，笑着说：“曾几何时啊，我也想像你一样，与自己的夫君平等地对待每一件事，对的夸赞，错的责补。

但是，这天下终归是男人的天下，我们女人纵使心高气傲，也拗不过男人手中的力量、权力。

你们都知道我、认识我，对我现在的境地也有所了解。

但我只是保持我这份执拗，走我自己想走的路，只是......

婉儿啊，你很幸运，有这样一个肯和你平视的夫君。”

“......将、将来还不知什么样......”

“能在外面面前低头的，不会差到哪里。”

“呈夫人贵言......”

“对了。说道玄纁服，你可选得中意的样式？”

“夫人刚才所言甚是。但库房里玄纁服众多，挑到后来也花了眼，不知道哪个好或不好......”

“若是你来做，会做什么样的？”

“呃......对女子来说，素一些、亮一些......但玄纁服是标准，没办法......”

“若是还有其他样式，你可愿一试？”

“啊？”

黎姜忽然莫名的兴奋，抓着小婉和小柔的手说：“跟姨娘到我那里去。殿下、陈公子，稍等片刻。”

陈沐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从中堂后面遁走，转头看向扶苏。

“怎、怎么的？我说错话，就把我夫人带走了？”

“别乱说！姨娘住所就在玉清宫后方草芦，从后门出不足五十丈而已。”

“没、没事吧？”

“姨娘是天下最好的人，这点你不用担心。”

“呃......”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扶苏作保，自己又能说什么。

何况一道身影又走入中堂。

“殿下，阴嫚公主她们已经到了门口，正做马车前来。”

没过一会儿，马车到达中堂门口，从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跨步进入中堂的一刹那，陈沐风赶紧把脸扭过去。

离君！离君！自己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

这不就是在织造厂遇到的小公主和宫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