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的小脑袋忽然从小柔身下钻过去，让小柔捂着眼睛硬生生拽出去。

“小屁孩看什么看！是你能看的吗！叫师姐！”

小柔把张韩拽到院中，让他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叉着腰一副盛气凌人鼻孔看人的姿态。

“师、师姐......”

“哎嘿嘿嘿嘿......原来被人叫师姐是这种感觉。”

小柔的鼻子都快翘上天，徐君房在门口台阶上微笑着，忽然想到小婉，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愧疚。

好像发生的整件事里，每个人都得到他想要或意外得到的东西......

蒙恬和蒙毅借着此事大做文章，将内史的权力扩张整整一倍，之前只是负责咸阳周边四十余县，现在几乎将西侧陇西郡、东侧三川郡、北侧北地郡等三地的统辖权揽入囊中。

姜秀从曲职军侯，一跃成为五曲副校尉。

徐君房已经位及九卿之首，升无可升，秦皇为表民安，下令太医苑、巫医苑及咸阳城有名的行医一同进驻太庙，全力救治数百孩童，太庙奉常之名响彻大秦。

更主要的，是他通过张韩开眼，终于找到一位绝无仅有的修仙奇才。

而张韩现在没有意识到未来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多大的转变，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一处满意的栖身之处。

小柔已经烦恼好几天的问题，因为张韩的拜师而出现转折，而且她还多出一个看似唯命是从的小师弟。

陈沐风也许没有多出什么，但他已经可以九成确定，小婉心里有他。

而小婉......似乎除了一份来自陈沐风单方面的爱护，失去的更多......

当然，事情也不能这样而论，事件中无数村庄被毁，无数民众被荼毒，无数家庭、无数孩童等待重新团聚，还有一千名被卷入其中，只为那什么人祖的某个念头，葬送性命......

话说回来，莫离呢？她又得到什么？

无从得知，但她确确实实地出现在陈沐风的梦里，和另一个一模一样面孔的人互为两面，连梦中的陈沐风也分不清两人何时是莫离，何时是小婉......

他忽然不知为何睁开眼，紧握着双手之中那只柔弱的小手，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闷哼。

他好像还没有完全从梦中清醒，只看到床上第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像梦里那样伸手摸向她的脸......

“你......没事吧？”

小婉虚弱的声音彻底把陈沐风惊醒，这才意识到这是现实，赶紧抽回已经快要摸到脸的手，但他忘了另一只手还握着小婉的手。

不过陈沐风现在非常感动，且不提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小婉自己已经虚弱成这样，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有没有事......

“我、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好。我只是觉得没有力气......很渴......”

“我去给你倒水！”

陈沐风忙不迭地起身冲向屋内厅中，刚跨出一步才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

小婉也意识到这点，虚弱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把头稍稍别过去。

陈沐风极其尴尬地松开她的手，慢慢地塞进棉被里，这才去厅中倒水。

只是那壶里的水在这个季节早已冰凉，他不得不跑到后院找热水。

等回来的时候......

小婉的床前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