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死后残魂，能有什么......’

话没说完，伏羲自顾自地打断他的话说：‘东岳地府初建，掌管世间禽兽畜灵生死伦常的阴帅豹尾一职尚有空缺......’

‘地、地府？阴帅？可我一身妖力已经油尽灯枯，毫无......’

红狐妖并不清楚地府阴帅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是从伏羲三言两语的介绍中也能猜得出，这职位并不寻常。自己生前尚有妖力可以一试，但现在......只是个普通阴魂......

他对这件事将信将疑，不过莫离却是大感震惊的那位。

酆都阴界一战，莫离全程和查察司司主以及主事三曹在一起，目睹陈沐风魔性大发，屠尽除他们以外的所有阴界阴神，将一座存在阴界千万年，维持三界秩序的酆都城夷为平地。

后来得知人祖伏羲早在东岳泰山下再建阴界，并将地府制度改革，以及将阴界规模扩大到几近与人间一般大小。

伏羲有意从酆都城保留下来的一部分阴神直接转去东岳地府任职，但无论怎么想，扩大数倍的东岳地府需要的阴神阴官更多......

原来......

莫离想到这，浑身直冒冷汗，因为她从这件事中察觉到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

如果伏羲几百年前就已经将红狐妖视为豹尾的接班人......也就是说，发生在几年前的酆都阴界毁灭的事件，伏羲早就知道......他就是在等这一刻，转而启动东岳地府而做的准备！

那酆都阴界那些惨死的阴神阴官......怪不得司主和三功曹眼睁睁看着陈沐风发疯却不阻止，他们早就知道缘由，却讳莫如深......

好大一盘棋！

莫离的思维在飞速旋转，当初那些不合理的状况和问题逐渐有了答案，而伏羲却根本不在乎莫离是如何想的，继续对红狐妖讲：‘阴帅为阴神，豹尾自为神职。就算你生前拥有无上妖力，入阴界亦修阴气，妖气灵法皆无法运用。

阴帅阴神同为修者，亦可阴神入天道，登仙封禅。

你以兽魂开神智，称得上得天机缘，超脱世间兽类。不过......阴界地府，需摒弃人间情感，做大公无私；需涤清往昔，意无牵无挂......’

‘您的意思是......若我同意入地府任豹尾阴帅，必须......忘却生前百年种种，从此......’

红狐妖若有所思地环顾这一方天地，眼中多有留恋。

‘你若不同意......念你一生从未无故杀戮，可直入轮回，来生为......任你挑选。’

红狐妖忽然想到一件事，向伏羲问道：‘神仙，能不能告诉我，季喜她......’

伏羲沉默片刻，莫离察觉到他好似望了一眼那棵大树，还没想到为何会这样，只听伏羲说：‘季喜复亡之后，已入轮回数次。已不能称之为......’

‘啊，我懂......我明白......我明白......毕竟为人，人死如灯灭、人死如灯灭......’

红狐妖喃喃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说季喜，也似乎是在劝慰自己。

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复杂情绪也一点点清明。

半晌后，他对伏羲说：‘......我愿意，我愿意担任豹尾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