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司寇重新跨进数据空间，直角左转，开始往左走。

无论她走了多少步，布绳仍然与她的身体垂直，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

算着距离走了两千五百米，甚至再往前多走了五百米，都没有触碰到屏障或是走出数据空间。

秉持着不以单一变量作测试结果的原则，宿司寇向右转了九十度，再次沿着这条直线走了五千五百米。

布绳始终与她的身体垂直，让人的空间感会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混乱，好似所有的转身和移动都是自己的错觉。

走完一圈之后，宿司寇原本坚定自己是在动的，这两万多米走下来，她也不免产生了怀疑。

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宿司寇所知鲜少有什么能对总部员工，更甚是她的神识产生什么影响，但在第一关里，她确实在那个所谓的数据空间里迷失了自己，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

她能想到的猜测只有寥寥两道灵术，一道是“安眠曲”，能让人陷入昏迷，目前对总部及小时空所有的生命都生效，但这道灵术对施术者的灵术精通度要求非常高，对灵气的需求量也相当大，只能一次性使用，无法附在天灵器上，无论是效用还是使用条件都不符合当下的情况。

还有一道是“混乱波”，这道灵术只要更改尾音，可以达成多种不同的效果，能编织幻境，能混乱思维，也能催眠生命……但使用效果因人而异，受施术者的灵气精通度影响，也受被施术者的神识强度影响。在总部里，这道灵术没人能对宿司寇使用出确切的效果。

但混乱波能附在天灵器上，也可以消耗天灵器存储的灵气多次使用，只是效果会慢慢衰减。除了对她起效这一点，混乱波完全可以造成这些效果。

部长是什么时候悄悄实力大增了吗？宿司寇疑惑。

宿司寇其实不大认同符暮当时对她异常情况的解释，神学永远凌驾于科学，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不认为光凭所谓的游戏系统就能影响她的神识。符暮不知道她的神识强度，结合当时的情况，做出当时的猜测很合理，未必没有几分夸大的玩笑成分。

之前未曾深思过这个问题，如今在这里面待得久了，难免会想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情况。

布绳上不久前传来了四次敲击，按照约定好的信号，说明她现在进来两个小时了，思绪依然很清晰。第一关里符暮来找她时，她恐怕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天多，却根本没有进入黑暗后的任何印象，仿佛从她踏进黑暗中的那一刻她的神识就已经混乱了。

这实在太过贴合混乱波附在天灵器上的效果衰减，她愈发觉得这就是用混乱波配合天灵器制作的，说不定她成为NPC根本不是个意外，而是刻意的设定。

那为什么是神识最强的她中招了呢——宿司寇想，一定是俞之皊在针对她！

宿司寇忽然转头，看向平静无波的荒地。

是那种抓包NPC偷谷时的奇怪感觉，好像她能感受到它们在附近存在。

因为之前的思考，宿司寇不由自主地偏题，琢磨起为什么能感应到NPC这回事。

一般来说，神识强的人是可以感受到神识弱的人所产生的一些“思绪”，因为神识弱的人容易思绪外散，从而被神识强的人被动或主动捕捉。

可是这些NPC怎么会有神识呢？

宿司寇疑惑地偏了偏头，忽然想起，她感应到这个波动，是不是说明NPC要去偷作物了？

算算时间，豆应该也成熟了。

可薯成熟的时候，她只看到了黑框，没有看到NPC出现，也没感应到NPC。

宿司寇握住布绳，转身往回走，停在绳索的末端，等那股感应消失，迅速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