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章骜一直坚持早起练习臂力,他在行会中找了两个合适的铜鼎,每练一日就往里面加一块石头,如今他的臂力已经快能举起两石的重物,想必墨童论剑之后,回家就可以正式学习家传养由神箭了。
练完臂力之后,就去找彭玉乾指点墨子剑法,然后一练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黑才返回墨童行舍。这日,他又再次找到彭玉乾比试对战。
刚一进院子,便看到彭玉乾正在院子里盘膝打坐,眼睛闭着,腿上放着一柄长剑。而他的面前放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放了一个小香炉,此刻炉内正燃着熏香,香烟袅袅而升。
听到章骜进来的脚步声,彭玉乾睁开了眼睛,然后指着自己对面的蒲团,对着章骜缓缓开口:
“坐,这几日与你对战,你的剑法又精进不少,不过再往后你除了剑招运用的日益精熟之外,剑意将不会有太大的进境了。”
章骜施了一礼,面对彭玉乾坐定,然后开口答道:
“彭师伯所言极是,的确如此,这十余日我觉得剑招已经熟练运用,可剑意犹如笼中之兽,始终难以冲破枷锁,不知何故?彭师伯既然知道,必有绝技教我!”
彭玉乾说的不错,这十来日他天天缠着彭玉乾比试对招,彭玉乾也言出必行,不厌其烦的反复给他试招,然后再出言指点。章骜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对剑招上的运用更加的精熟,已经快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只是剑意仍然还是子车甲传授的剑诀剑意,始终没有新的领悟。
“你知道子车甲为何多年,剑法止步不前吗?”
彭玉乾出声问道。
章骜摇了摇头,表示不太了解。
“他心存仁慈,觉得剑是凶器,学习剑法只为了危难时自保,绝不为了杀敌!如此,就算再练一百年,除了剑招更加熟练外,还能有什么进境?”
彭玉乾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修习剑法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杀人吗?祖师爷不是主张“兼爱非攻”,不可能是为了杀人才创出以防守为主的墨子剑法吧?”
章骜疑惑地问道。
“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墨童论剑,我曾败在巨子三剑之下。这个,子车甲这个大嘴巴一定告诉过你……”
彭玉乾并没有回答章骜提出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呃……这个先生的确提过一次。不过就一次!”章骜尴尬地说道。
“呵呵,没什么。那时候我也觉得,我练习剑法已经极度刻苦,异常勤奋,为什么会败的那么快?我想不通,为什么勤奋会败给天才!当时我觉得天道不公,我就闭关十年,终于让我悟到了一些东西!出关后,我再次挑战巨子,虽然还是败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我和他之间,到底差在哪里。所以靠着这些年的领悟,我的剑法,除了巨子,门内已经无人能在我的手下,走过五十个回合。所以才有了“除巨子外,墨子剑法第一人”的说法。”
“彭师伯,所以,你到底悟到了什么?”
章骜好奇地问道。
“子车甲应该给你说过,墨子剑法,见仁见智。每个人领悟到的都不相同。这根据每个人的成长阅历,脾气性格有很大关系。这可不是我藏私,我如果将我领悟到的传给你,且不说你是否能尽数参透,就算全部参透了,也局限于我的思想范围内,再难精进。我只能把你往对的方向去引导,至于你能领悟多少,皆是上天造化之功!”
彭玉乾微捋胡须说道。
“弟子感谢彭师伯点化顽愚,师伯,请开始吧。”
章骜给彭玉乾磕了一个头,算作谢师礼节,随后出言说道。
“你觉得,剑是什么?”
彭玉乾问道。
“先生说剑是凶器,持剑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伤到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