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区办公室出来，陈平和黄正国就顺着街道缓步而行，刑侦干警们则在后面跟着。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孩童啼哭声响起，再激起几声犬吠，便是这老城区日常的模样。

一开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冷峻。

走了好一会儿，陈平才率先开口道：“梁老给我的指示是，海市的事，要彻查到底。”

“无论涉及到什么人，涉及到什么事，一律没有通融，这也是省委开会讨论之后的最终意见。”

听到陈平的话，黄正国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精光，神情也凌厉了起来。

“有领导们的支持，海市这么多年潜伏的蛀虫们好日子到头了！”

“虽然领导们支持我们的调查，不过还是不能冲动行事，盲目乐观，梁老的意思是，暂时依旧一调研组的名义进行调查，等到有更多确凿证据之后，有需要，再给予更大的便利。”

陈平心里想着去省城和梁老见面时的情况，一边说到。

其实他和梁老见面获取到的信息不多，也没有给明确的指示，省委研究的结果还是梁音告诉他的。

但是就是这有限的信息，却也已经足够。

至少陈平清楚，站在梁老的角度，他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

只是同样的，梁老也隐晦的提醒了他，海市的事情继续调查下去，是很危险的。

哪怕是有上面领导班子的支持，在官方程序方面，他们不用有所顾虑，还是要考虑海市的实际情况，以及对手随时可能狗急跳墙。

要是他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都属实的话，那些人一旦翻船，有不少都要掉脑袋。

横竖是个死，换做是谁，也会拉个垫背的，至少还能拼上一把。

这也是梁老心中担心的地方。

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又要继续调查下去，不能打草惊蛇，直接把那些人吓跑。

所以无论是从程序规定上，还是从实际要求上，都不能调用太多的武装力量。

陈平手上有的，就只有调研组这些人，甚至就连魏勇和他手上的刑侦支队，以及其他可以调用的警力，都只能用来调查实际案件，而不能用来保护陈平的安全。

从某种程度上说，不给陈平更大的权利，程序便利，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权利太大，风头太盛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黄正国在纪委系统干了半辈子，大风大浪，凶险诡谲，也算是都见过了，经验不用说，反应和能力也都是足够的。

实际上单论他的资历能力，本来不应该只是在海市纪委系统的内勤编制里。

他更适合的，是一线，而且是一线实权领导的位置。

之所以卡在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上，其中的原因却有些复杂。

黄正国心底也是迫切的希望能打破这个局面，所以在参加调研组这件事上，他可能是调研组内一开始唯一一个主动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