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欢睫毛轻颤，她放下筷子，眼底没有一丝波动，“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感情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何况她和墨淮南的那三年，连过去都称不上，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墨淮南却不肯再模糊地绕过这个话题，“我承认，过去并不好，你不想回忆。可是瑾欢，你能不能告诉我，过去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以往墨淮南每次提到这个问题，沐瑾欢都会随便几句话糊弄过去。

今日经尹若绮一提醒，墨淮南一定要问个明白。

沐瑾欢凝视着墨淮南的脸庞，他的样子和她初见他时一样俊逸非常，甚至经过时光的沉淀后更添风度。

她喜欢了墨淮南数千个日日夜夜，可她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的是他错把沈千歌当恩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好不快活。

“过去是为什么重要吗？过去之所以是过去，就是因为它永远都不能再重来。”

沐瑾欢的眸光变得清明，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轻描淡写。

就算告诉了他又怎么样呢？像当初沈千歌感动他一样获得一份被恩情捆绑的偏爱，然后在下一个女人走进他世界的时候落寞退场吗？

她累了，不想再赌了。

墨淮南拧紧了眉心，沐瑾欢越是不肯说，他就越是控制不住去胡乱猜忌。

想起尹若绮刚才递过来那份行程表，墨淮南心里突然像被爪子挠了一把似的，躁郁不安。

沐瑾欢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墨淮南捏了捏酸痛的眉心，还想追问，却猝不及防撞进了沐瑾欢那双盛满了疲惫的眸子。

提起从前，就像揭开了她的伤疤。

她现在就犹如一块晶莹的水晶，美则美矣，却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墨淮南的心尖像被人打了一拳，沉闷地痛。

沐瑾欢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入口却尝不到什么味道，只有心头细碎的酸。

搁在桌面上的左手突然被温暖包裹住，她低头，墨淮南握住了她的手。

“瑾欢，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墨淮南的眸中褪去了猜忌，褪去了执拗，只剩下满眼的炙热与挚诚。

“如果可以，今天就当做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好吗？”

沐瑾欢的目光落在她和墨淮南交叠的手上，嘴角挂着不温不火的笑。

“没如果。”

沐瑾欢抽回了手。

墨淮南攥了攥空空的掌心，嘴唇抿作一条直线。

餐桌安静下来，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墨淮南几次想找话题，可无论是生活琐事还是工作计划，沐瑾欢始终兴致缺缺。

“最近早晚还是有些冷，你不要穿得这么少，加件外套。”

墨淮南看了眼沐瑾欢身上的单薄西装，忍不住叮嘱。

“昨天不是让林霄给你送了条毯子吗，你办公的时候就把它盖在腿上，可以保暖些。”

“明天我再给你送些养身茶来，上次去G市出差买的，还没来得及拿给你。”

沐瑾欢撂下筷子，把餐巾拿下来叠好，搁在一旁。

“不用了，养身茶和你，明天都不用来。”

不等墨淮南开口挽留，她就拎包起身，看着墨淮南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就老老实实回医院继续养着。如果你的伤已经好了，就尽快回公司，赛车俱乐部的合约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和裴慕风商议。”

“我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你是有正事找我，而不是和我聊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