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了这么些话，宁九霄已经力竭。

扶着他的秦知晓感觉手臂的重量一沉，忙道:“你才刚醒，快去床上歇着。”

宁九霄心里五味杂陈。

他何时表露过如此虚弱的一面？

“多谢。”

秦知晓一怔，他的语气变得疏离起来。

他的双腿微微发颤，秦知晓赶紧抛开杂念，扶着他往床边走去。

宁九霄举步维艰，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费劲，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都靠在比他矮了一头的秦知晓身上。

而她开始只是扶着他的胳膊，后来发现扶不住，索性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胳膊，用尽全力助他抬起脚。

宁九霄不是大骨架，身材修长，但之前全身都是肌肉，相比之下，秦知晓就是一只小绵羊。

才走了两步，她已经开始冒汗微喘。

宁九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娇俏的鼻尖溢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她的身体柔软香甜。

如此美好的一刻，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一直害怕直面本心。

因为，她的美好，自己不配。

秦知晓根正苗红，一身正气，上杀场时，飒爽英姿，心情好时，柔婉谦和。

而自己呢？

身负家族灭国血海深仇，双手呀粘满生命的鲜血，浑身戾气。

他选择若近若离，是因为至少，还能看见她，能说得上话。

他害怕，一旦爱的不可自拔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之子，她定会痛恨他，远离他。

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她，无法甚至没有理由靠近他！

就在看到她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时刻，他毫不犹豫选择以命换命，那怕自己死了，至少她会觉得内疚。

至少她会记他一点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