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陆无法的嘴角缓缓上扬，无论楚忧之做什么选择，对他都是百利无一害。

保陈飞，他上位！

不保陈飞，楚忧之心魔必成，以后的成就注定远远不及他。

所有生灵都在等着楚忧之的选择。

终于，楚忧之缓缓抬起头，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竟然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楚忧之的满头白发。

过去他也曾意气风发，年龄对于修行者来说其实根本已经不成问题，修行者全都驻颜有术。

但是楚忧之的白发白须却是再也变不回去了。

即便他修为再高，这满头白发都变不回去了。

当年林星辰被逼而死，楚忧之一夜白头，修为甚至都跌了一个大境界。

此刻楚忧之仰头望天，任由那些如同刀子一般冰冷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冷雨将他眼中的血色冲淡了，这一刻楚忧之的眼神竟然变得格外清明起来。

然后楚忧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容越来越大。

再次看向陆无法，出乎陆无法的预料，此刻的楚忧之虽然依旧是满头白发，但是眉宇之间却是多了一分少年气。

“院长……”陈飞已经料到了楚忧之的选择，立刻喊了一声。

楚忧之却是回头对着陈飞展颜一笑。

这一刻楚忧之仿佛在陈飞身上看到了多年之前那个傲视天地的人族剑修，那个手中有剑，连星河都敢斩断的林星辰。

“呼——”楚忧之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卸掉了万斤重担一般。

“陈飞，可敢提剑斩星河？”楚忧之忽然问了一句。

白灭他们都不知道楚忧之是什么意思。

陈飞也是一愣。

但是随即明白过来，点头道：“这便是我此刻正在做的事。”

“可曾后悔。”楚忧之又问了一句。

陈飞斩钉截铁：“九死不悔！”

只有陈飞明白楚忧之是什么意思，当年在南境神州的齐天书院后院之中，陈飞得到了林星辰的星辰剑诀。

陈飞至今都还记得林星辰那道分身说过的话。

“我自仗剑量苍天，不屑人间执牛耳！”

而星辰剑诀的第一句话便是：

可敢提剑斩星河？

如今人族没落，受万族凌辱，放眼宇宙星河，尽是一片污浊肮脏。

不破不立！

林星辰做了上一个提剑斩星河的人，他想在这无边星域之中为人族斩出一条生路。

却是半路崩殂。

而陈飞如今则是传承着林星辰的意志，做了另一个提剑断星河的人！

总有一日，星河会断，但人族总不灭！

楚忧之转头再次看向陆无法：“师兄，我做好选择了。”

然后他手中出现了一枚令牌，正是代表俯天学院院长的令牌。

陆无法立刻瞪大了眼睛。

“院长——”白灭一把拉住了楚忧之。

楚忧之却是十分平静地摇了摇头：“诸位不用再劝，今日所做一切决定，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然却是心中所向。”

“我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然后楚忧之就当着所有生灵的面将那枚象征着俯天学院院长的令牌扔给了陆无法。

这一扔十分随意。

洒脱得仿佛那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