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没有插旗,也没有标号,完全看不出这支船队的来历。
再一看,河边杂草大片被踩踏过的痕迹,绿叶如新,显然有一大批人刚从这几艘船上下来过。
这时,从最大那艘货船上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报,百夫长大人,这是那个村子里,有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书信?给某家看看。”
芦花掩映的货船上,走出来一名高大男子,头缠黑巾,玄衣青袍,眉宇间带着几分粗犷,看起来甚是威风。
男子矗立在甲板上,接过书信看了眼,嘴角忽然挑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下去吧。”
俄顷,只见他挥退送信的手下,转身面对其它几艘货船,嗓音洪亮地喊道:
“某家这里遇到一件事,和四海会有关,烦请几位堂主过船一观。”
“哈哈,甘将军相邀,贫道等岂敢不来啊。”
第一个登船的,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道,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发髻松散,怎么看都像是个不起
眼的邋遢老头。
然而,叫作甘将军的男子却不敢对此人有丝毫小觑,上前一步,抱拳苦笑道:
“吴堂主切莫消遣在下,在下就是一个百夫长,哪及得上你老坐镇的海蜈堂,听说在四海会里可是管着成百上千号人呐。”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一侧传来,忍不住抱怨道:“嗨,什么成百上千号人,大多都被宫主大人他们管辖着,我等无权调动。”
“所以说,我们也和甘将军你一样,手下百来号人,就是个跑腿的命。”
寻声望去,只见船上又走过来两人,说话的是一个瘦小中年人,尖嘴猴腮,其貌不扬,拿手指正挖着鼻孔。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宽大纳衣,头戴铁箍的光头壮汉,像是一个头陀。
待瘦小中年人说完,他这才单手合十对着甘台一礼:“不知甘将军邀我们过船,到底所为何事?”
“孙堂主,巴堂主。”
甘台没有托大,先后和同属四海会的兴风堂,以及沙虎堂两位堂主见过礼,旋即将信纸递出:
“实不相瞒,我这刚得了一封信,就是那个村里的人送出来的,还请几位过目。”
“书信?”
三位堂主眸光一动
,对视一眼,瞬间靠在一起,将信纸取过去仔细观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孙堂主立刻气得破口大骂:“妈的废物,这个江权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会里给了他这么多资源和帮助,就这还能暴露?”
“更离谱的是,现在还被人家抓住当人质,想逼我们投鼠忌器,就此罢手……”
没错,楚嬴所谓的先礼后兵,就是拿江权的安危,以及毁灭财宝为要挟,强行逼迫他们改变屠村的主意。
只是,看几人读完信面不改色的样子,就知道此事只怕没那么容易。
“吴堂主,巴堂主,此事你们怎么看?”
在发泄了一通后,孙堂主的心情回复了一些,抬头问向邋遢老道和纳衣头陀。
“嘿嘿,贫道可不信,都快死到临头了,那些人还有心情砸宝物,再说,那么多东西,他们砸得完吗?”
邋遢老道眼底闪过一丝狡诈,嘿嘿笑着,根本不信信上面的各种威胁。
“没错,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还要封住村子的各条出口,我才让弟兄们缓慢推进……如今看来,必须加速才行啊!”
巴堂主目光一寒,抬头望向村子方向,从中射出一股强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