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

越南暮会云海市第一件事，自然是找涂斐谈离开涂氏的事情。

当初，她和涂斐约定好，只要自己可以暂时解除涂氏集团被左右夹击的困境，涂斐就帮助她脱离涂氏。

涂斐看见越南暮的霎那，脸上浮上一抹苦笑。

不用二人细说，越南暮离开之后的几天，涂氏集团的情况竟然真的好转了。

许多被卡的项目，顺利开展，那些莫名其妙的竞争对手撤资的撤资，毁约的毁约，最后让这些项目又落回了涂氏手里，甚至投入的资金比之前还少了不少。

涂斐不想承认这是越南暮的功劳。

越南暮要离开涂氏，若这些真是越南暮的功劳，说明她能力极强，绝对会成为涂氏的一大助力。

但，越南暮要走，并且态度很坚决。

失去如此助力，绝对是涂氏不可挽回的损失。

涂斐后悔了。

“南暮，外婆还没醒，你从族谱上……”

“大舅！”越南暮出声强调，“您之前可是答应好了，现在是……出尔反尔吗？”

涂斐又和越南暮争了几句，只觉得头脑发胀。

人人都向往涂氏，怎么越南暮却一点儿都不喜欢？

“算了，先吃饭吧。”涂北艳接过保姆手上的保温碗，将菜品一一摆好。

涂北艳太了解越南暮了，从小到大，她的性子看上去温吞，其实倔的不行，认定了的事情，谁说都不会改变，一条道走到黑。

反正，只要越南暮一直平平安安，涂北艳倒是无所谓退不退出涂氏。

她反而觉得，越南暮离开了大家族，活得说不定更加自在肆意。

*

烟火点亮黑夜，电子鞭炮在大街小巷响彻。

转眼便到了除夕，越南暮已经在云海市呆了半个月了。

经过她的软磨硬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涂斐终于点头，过完年之后，便向族中的老人提出申请。

他们原本就不喜一个外姓女人加入涂氏族谱，可，王兰桦态度坚决，又是掌权人，他们拗不过，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要是他们知道越南暮愿意主动退出，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妈，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涂北艳眼白皆是浑浊的暗黄色，一看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

肝主目，熬夜伤肝，肝脏受损通过眼球便可以窥探一二。

越南暮实在不忍心母亲如此劳累，可是她知道，涂北艳睡不着。

哪怕休息了，涂北艳也是一副吃不下咽的状态。

“妈，在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

“外婆年纪大了，身体比不上年轻人……”

生病走了，也很正常。

后面那句话，越南暮没有说出口。

但是，涂北艳知道越南暮想说什么。

她眼眶一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不想没有妈妈。”

越南暮和褚流交换眼神，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心疼。

越南暮对于王兰桦的感情并不深，而且她常年征战，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早已是常态。

越南暮的心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