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戈武才抓住双脚把尸体从门口拖开。
等到他把尸体拖走,并且打开门锁的时候,赵诗棋已经把厨师与服务员带到通往后厨的门口,让他们进去躲避。
用不着做思想工作,赵诗棋携带的手枪有足够的说服力。
不过,为了让厨师与服务员放心,赵诗棋谎称自己是前来度假的警察,而且恰好就住在酒店里面。她的拉丁语有比较明显的口音,听上去确实像外地人,也更容易取得厨师与服务员的信任。
等到赵诗棋把人安顿好,戈武已经把两具尸体藏到按桌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还在脸上搭了一根毛巾。
这也正常,其实大部分匪徒都用毛巾或者别的东西遮挡面部,只有极少数的匪徒露出了面容。
赵诗棋仍然装扮成餐厅的服务员,端着盛放饼干的烤盘,把手枪藏在盘子
这次,戈武没有走前面,而是跟在赵诗棋后面,看上去就像是押着赵诗棋,把刚刚烤好的饼干送出去。
其实,外面的餐厅里面没有几个匪徒。
说是餐厅,其实更像是半开放的酒吧。这地方,主要有两大用途,在早上为游客提供用餐的地方,毕竟酒店的房费包含早餐,而且几乎所有的游客都会在酒店吃早饭,因此早餐的需求最大。其次就是在白天,为那些没有去景区游玩的游客提供一个去处,可以在这里喝咖啡与品酒。
主餐厅其实在二楼,只不过楼道已被匪徒堵死,楼上也没人。
匪徒没去楼上的主餐厅,主要是,那边面向景区的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拥有极佳的视野,不但能看到“魔鬼咽喉”,在天气好的时候能把整个景区收入眼底,为游客提供了最为舒适的用餐环境。只不过,这也意味着完全暴露,警察埋伏在景区里面,能用狙击步枪干掉主餐厅里的匪徒。
只要匪徒不是笨蛋,就不会去主餐厅。
大部分匪徒在楼上,仍然是搜查四楼与五楼的房间,一时半会下不来。留在一楼的匪徒还要看守大堂里的人质,守住大门等出口,肯定没有多余的人手,而且就算有,也不会到餐厅来偷闲。
有匪徒看到了戈武他们,只不过在知道是黄油饼干之后,就没了兴趣。
虽然没有尝过,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从嗅到的那股浓烈的黄油气味判断,这些匆忙烤出来的饼干都不太好吃,最多能填饱肚皮。只不过,就算是匪徒也没有办法强迫厨师做出美味的糕点。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厨师还能够下厨,弄出能吃的饭菜,就很不错了。
要说的话,也就是太过匆忙,事先没有做准备,这些黄油饼干在入炉之前都没有充分的发酵,也就不是很松脆。肯定是烤熟了的,只是说有多美味,那肯定是在骗人,也才没有多少匪徒感兴趣。
正是如此,在走到通往大堂的门口时,还剩下了
一大半。
“出去后,给我老实点!”戈武说着,还推了下赵诗棋。他的拉丁语很差,所幸也就只是这一句。
赵诗棋推开了房门,走进酒店的大堂。
跟其他的酒店一样,在大堂除了前台,也就是总服务台之外,有一处供游客在办理入住手续时休息等待的区域。也就是几张沙发,一个大茶几,角落里面放了一台饮水机,在大门旁边摆放着一个报刊架。匪徒用沙发把该区域围了起来,被当成人质的一百多名游客全都在这里,而且按照年龄与性别分开。有意思的是,靠近大门的是妇女与老人,还有十多个没成年的孩子,而青壮年男性全都在里面的角落处,离大门最远。很明显,匪徒并不相信这些成年男性全都放弃了抵抗。真要发生了意外,那么挡在前面的老人妇女儿童,必然会让身强力壮的男人投鼠忌器。
关键,还有外面的警察。
从门外往里看,看到的就是堵在门口的老人与孩子。警察在制定营救方案,策划营救行动的时候,首先就会考虑人质的安危。关键也就是,警察可以选择的战术,肯定跟面对的人质有很大关系。如果面对成年人,尤其是壮年男性人质,警察或许会抱有侥幸心理,比如说在战斗打响后,人质会就地卧倒。如果是老人或者儿童,警察就绝对不会大意,至少不会认为老人与儿童能够及时进行规避。也正是如此,让老人儿童呆在门口,肯定能够增加营救人质的难度。
这从一个侧面表明,在这群乌合之众里面,肯定有高人,至少得到了高人指点。
如果匪徒是来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小喽啰,就算拥有街头火并的经验,也肯定不知道用人质对付警察。
那么,是谁在指点匪徒?
在走过去之后,戈武没有跟赵诗棋进入用沙发圈出来的区域。
附近的几名匪徒看到了他俩,只不过把戈武当成了同党,而且赵诗棋也是餐厅服务员的打扮,才没有提高警惕。在赵诗棋进去后,才有一名匪徒反应了过来,只不过在看到她把饼干分发给老人,还有那些饥肠辘辘的孩子之后,也没有前去干预。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几个小时,人质早已经饥肠辘辘。青壮年都还好说,饿一阵也死不了。可是那些有基础病的老人,以及身体虚弱的孩子,就不是那么好过的了。真要闹出了人命,保不准外面的警察会立即发起进攻。
再说,匪徒是来求财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加害人质。
完事之后,只要没有出现严重的伤亡,匪徒在逃到巴西之后,或许还能够隐姓埋名,甚至是东山再起。毕竟阿根廷的警察去巴西也会吃瘪,而且巴西的帮派肯定不会跟阿根廷警方合作。只不过,要是出现了严重伤亡,无缘无故的杀害人质,尤其是那些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的孩子,别说是警方,即便是巴西的帮派也不会放过
他们。真要说的话,在信奉上帝的天主教国家,特别是重视血缘与家族关系的拉美地区,伤害未成年人是不可饶恕,也最容易引起公愤的罪行。
必须承认,赵诗棋也很聪明。
在安抚了几个孩子,把一些饼干分发给饥肠辘辘的老人,发现不再受到附近的匪徒关注之后,她才从年轻女性中间走过,去了青壮年男性游客那边。大概是她走得快,女性游客都没有找她索要饼干。只不过,受到了惊吓,而且附近还有几名持枪的匪徒,女性游客未必有吃东西的胃口。毕竟跟老人与儿童比,成年女性更容易受到情绪影响,也更惧怕可能遭到的迫害。
这才刚刚开始,谁能保证匪徒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当然,赵诗棋没有关注女性游客。
因为已经通过陈伊万锁定了线人,所以赵诗棋没有耽搁,直接就走了过去,在那人旁边蹲了下来。
然后,就该戈武“表演”了。
“你在干什么?”
戈武的呵斥声不止吓住了附近的人质,还引起了几名匪徒的关注。他快速走了过去,还非常粗鲁的推开几名挡路的人质。赵诗棋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拿着盛放饼干的盘子,饼干散落了一地。
一眼就能看出,服务员不小心打翻了盘子,才蹲下来捡拾掉落的饼干。
在戈武走近的时候,赵诗棋瞟了眼旁边抱着脑袋的那名游客。
就是陈伊万通过监控录像找到的那个游客,一个拉美血统十分突出的年轻男性,年龄大约三十岁,神态明显有一点慌张。在戈武冲过来的时候,他偷偷瞟了戈武一眼,或许真把戈武当成了匪徒。
虽然是在演戏,但是戈武并没有手下留情。抡起枪托猛砸了几下之后,戈武抓住那名游客的头发。在把那人从人群当中拽出来的时候,戈武还朝赵诗棋看了过去,而赵诗棋也再次点头确认。
人质没有反抗,在被戈武拽住的时候,还主动站了起来。
显然,赵诗棋已经向对方表明了身份。
关键还有,现在这局面,那人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相信赵诗棋能够带着他安全的离开酒店。
“把东西带上!”
有呵斥了一句,戈武把赵诗棋推到了前面,然后才拽着人质走出人群,朝餐厅走去。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感情是那名人质做了什么错误事情,才惹得匪徒发火,而且马上就要尝到苦头了。
附近的匪徒全都看到了,却没有一个采取行动,更别说过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