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点点头,我举着手里只剩最后一发霰弹的霰弹枪配合着手电筒的光柱瞄着大叔走出房门,大叔非常熟悉套路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将身上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一一摘下然后丢在一边。
其实本质上这件事情压根就不对,因为我现在不是在和他国的交战中,还必须遵守什么人道主义条约,而是一个杀死对方就能获得赏金的游戏,这个时候多杀一个人就能多拿一份奖金,根本不需要遵从什么战俘准则,更何况现在的局势非常诡异,女人和大叔很有可能趁着机会偷袭我们。
我一边等待着大叔丢东西,一边警戒着楼梯上方,只要上面出现任何疑似枪管的东西,我就打算崩了眼前的这个年长的男人。
我依旧存有的良知和我想要做的下死手的决定开始闹起了冲突,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就这么犹豫了几秒钟。
「先生!」
这个声音是凯文喊出来的,伴随着喊声几乎就在一瞬间,两声手枪「啪啪」的枪声紧随其后,我现在背对着女人和凯文,所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一个飞扑滚进了旁边的房间,然后举起手里的枪瞄着女人,正好看到女人举着手枪对着我,我也在下意识之间扣下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最后一发霰弹命中了女人的脑袋,女人猛地一仰头,整个人先是靠在了墙壁上,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墙壁上则留下了一摊混杂着毛发与脑浆和碎肉碎骨的血迹。
我赶紧爬起来,却看到凯文倒在厕所,蠕动着身子往厕所深处爬,看情况他应该是中弹了。
我们两个同时失去了对大叔的控制,我立刻回到房门边,收起没了子弹的霰弹枪,举着手枪用撩枪的方式朝着大叔的方向连续开枪射击,一连串「啪啪啪」的枪声之后,手枪「咔」的一声套筒不再复位,手枪进入空仓挂机状态。
草!忘记数子弹数了。
正常状态下我习惯一般不把弹匣里的子弹打空,这样枪支不会进入空仓挂机,换弹匣之后可以直接举枪射击。要达到这种效果,心里必须对弹匣内的备弹数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打到最后一两发子弹的时候换弹最合适。
我猛的一甩手并按下弹匣卡笋,将手枪里的空弹匣利用惯性给甩出去,同时左手抽出前胸的备用弹匣,将弹匣插入手枪,还没来得及按下空仓挂机释放钮让套筒归位,大叔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同时左手反握匕首朝我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双手抬起正好挡住了这一次的突刺,但是锋利的匕首还是将我的手臂割出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我吃痛的咬着牙,大叔见状右手一拳就直接打在我的脸上。
大叔应该也是练过的,这一拳的力道不小,中招之后我身体的重心往后倾倒,大叔立刻又抬起腿踹了我一脚。
这一套组合技下来我十分狼狈的从房门口一路「叮叮咣咣」的翻滚到了地下室的地面,手电筒掉落到地下室的地面上,正好把大半个地下室照亮。
手枪在我滚下来的时候不知道甩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我知道自己腰后还有一把没了子弹的霰弹枪。
落地后我赶忙坐起,然后从腰后抽出霰弹枪,但是这一下出手依旧慢了半拍,大叔直接跟进过来,先是一脚踢开了我手里的霰弹枪,然后又猛的踹了我的腿一脚,最后才双手举起手里的匕首像拜年一样用力的扎下来。
我见状双手高举又一次格挡住了大叔的刀尖,我的年纪比大叔至少小了一轮,但是他压在上,我躺在下,他能够更加方便的施展自己的力量,短暂的僵持之后我已经精疲力竭,他乘机爬起,然后猛的利用自己的体重压了下来,以此帮助刀尖捅向我。
丰富的职业经验让我还是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我趁着大叔起身下压的一瞬间把他手里的刀尖下移,这样大叔下压之后匕首的刀尖直接捅进了我戴着好几个弹匣的防弹背心上。
没等大叔反应过来,我直接松开双手,左手抓着大叔的手臂,右手成手刀状猛的朝大叔的喉咙砍去。我没练过这种空手道才去特意掌握的格斗技巧,我的战斗理念就是不拘一格,什么办法好用我就用什么办法。
这一刀下去大叔明显吃痛,并且身上的力道也降低了,我顺势再一肘击将大叔从我的身上打下去。大叔一个翻滚又跪坐了起来,头上的绿色卡车司机帽掉落到一边,露出了他秃顶的脑袋,而我也拉开距离的侧翻爬了起来。
此时地下室静悄悄的,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和角落里若有若无的滴水声,昏暗的空间内只有一盏手电筒带来的有限的光亮。我的手臂被划伤,大叔的喉咙被我猛击了一下,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两个人此时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大叔将手里的匕首转换到右手反握着,站起来向我展示了一个标准的匕首搏击姿势,这种做法是向我传达一个死磕到底的态度。
我从腰后抽出最开始拿到的户外求生斧,就在大叔还在试探性进攻的空挡,毫不墨迹的像维京人一般的把手中的斧头投掷出去,大叔没有任何反应的被斧头直接击中了手臂。
斧头投掷和匕首投掷最大的区别在于斧头的惯性更大,即便锋利的斧刃或者背后的尖刺部分没有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沉重的斧头也能对敌人的行动造成迟滞效果。
扔出斧头之后我猛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起腿将刚才那一脚又还给了大叔。
上了年纪的大叔和正值壮年的年轻人的腿劲是没法比的,我这一脚直接将大叔整个人踹的往后翻倒,狠狠的撞在了承重的钢筋混泥土的立柱上。
只听到「嘎嘣」一声,匕首掉落到一边,大叔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像卤蛋一般的秃顶脑袋将直接照在他身上的光线给折射到整个地下室。
因为大叔秃顶脑袋的反光,整个地下室奇迹一般的被照的通透,我喘着粗气后退几步,很快就找到了掉落在一边的手枪。手枪此时套筒还是没有复位,依旧处于空仓挂机状态。
我捡起手枪,按了两下空仓复位的按钮,并没有用,然后又用力拽了几下套筒,发现套筒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大叔一边咳嗽着一边在地上扭动,他挣扎着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换来的只是原地扭动和「咳咳咳」的咳嗽声,他恶狠狠的看着我,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弟弟、女儿、儿子……咳咳……」
我退下了弹匣,然后用力抽动几下手枪套筒,从枪膛中退出卡住的子弹,然后才把弹匣插回去,并且「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
我握着已经上膛的手枪走到大叔身边,回过头看了看门口的人影,看到凯文已经爬起来并且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口,然后淡淡的说:「弱肉强食,这就是游戏规则,不是么?」
听到「弱肉强食」,大叔原本凶狠的眼神顿时就缓和了不少,他颤抖着将身体翻了个边,用更加舒服的仰躺躺在地上,然后一边轻轻的点头一边喃喃道:「弱肉强食……对……弱肉强食……」
大叔看着天花板发愣,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枪,瞄准着大叔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