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着一架民用直升机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上飞行,巨大的呼呼的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噪音让我根本就听不见一直絮絮叨叨的队长在说什么。我再一次抽出了腰间长度在十多公分的匕首,刀刃被我打磨得非常锋利,在清晨阳光和海面波涛的双面照耀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我有着大约十年的特工经历,起初先是做文职,后来开始参与行动,但因为妻子的离世让我的状态不足以应付行动中的压力,所以我辞去了工作。现在是以雇佣兵的身份被一个「老板」雇佣,进入到一个由五人组成的小队中执行一项非常私人的任务。
十分钟之前飞机在一艘私人游艇上起飞,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伊甸园的,大概有半个台湾省那么大的岛屿,不喜欢旅游的我对这个岛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在接到任务后的两天里通过网络和一些调查才稍微有所了解。
岛上几十年前发现了新的物种,随后引得很多国家都在岛上设立研究机构,但是因为一场查不到任何资料的神秘事故,所有的研究机构又全部关闭了,只是近些年这个岛又以旅游胜地的身份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并且还成立了伊甸园临时政府。然而这一次也不安宁,就在某一天,岛上开始浓雾弥漫,所有通讯设备失灵,伊甸园和外界失去联系,自此岛上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来过。
这些还不是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在浓雾升起的那几天,陆续就传出了岛上的居民都变成了丧尸的流言。
丧尸,这个物种我只在电影或游戏中看到过。原本死亡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复活,复活后的人完全没有了生前的理智和记忆,开始凭借着生物的原始本能攻击并吞噬掉活着的其他人,而被攻击的人也会因为病毒的感染而成为新的丧尸,如此反复。
当然,作为一个极度的唯物主义者,这个流言我是肯定不会信的,只是我也能察觉到,岛上绝对是出现什么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并不小。
「前面就是伊甸园了,你们做好准备。」队长趴在驾驶室的后方回头大声喊道。
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巨大噪音遮盖了队长的大部分声音,我还是听懂了大概的意思,只是我们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虽然我们执行的是战斗任务,但是根据老板的要求,我们一行人都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穿戴战术装具和防弹衣,这一切到了接头地点之后自然有人向我们提供,此种做法在任务中并不少见,雇主很有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毕竟富豪么,总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这太正常不过了。
直升飞机几乎以贴着海平面的高度匀速飞行,我只要低头就能看到水面上因为螺旋桨的气流而溅腾起的水花。队长转过身来坐在我的对面,他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恐怕是认为我有些紧张,就靠过来把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说:「等会下去,你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可以了,明白吗?」
我点点头,这个队长是整架飞机上我认识最久的人,即便如此,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飞机靠近了岛屿,偌大的海岸线完全被浓厚的雾气所包围,只能偶尔看到一些木板搭建的简易码头长长的伸出了浓雾的包裹之外。
「底下的雾这么大,没问题吗?」队长问驾驶员。
「没问题,那么自信。
驾驶员回答后,操作着飞机慢慢靠近海岸线,不远处非常恰当及时的传来几道激光的灯柱,驾驶员便驾驶着飞机往灯柱方向飞去。
我死死的盯着飞机下方不远处岛上笼罩着的浓雾,它就像一大团不规则的棉花被人扔在了岛上一样。这团棉花有的地方浓厚,有的地方也很稀疏,稀疏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一棵棵的大树破雾而出,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区域到底有多么的人迹罕至。
当飞机进入到浓雾的包裹之时,仪表台开始闪烁起红光来,并且伴随着急促的警报声,飞机开始剧烈摇晃,同时也带着机舱内的其他装备一起摇晃,「乒乒乓乓」的声音混杂着气流声、报警声、发动机声都快把我的脑子吵爆了。
队长紧紧的抓着飞机里的固定把手,帽檐下原本冷峻的脸明显的紧张与不安。明明只是一架直升机想要停靠在岛屿上,我坐在上面却感觉像是太空飞船想要迫降地球。
「这雾什么时候起来的?」队长问。
「大概一周以前。」驾驶员回答。
「真的没关系?」队长扭头再次问道。
「应该是没关系的,之前报告里有这一项,说浓雾会导致绝大部分电器设备失灵,目前不清楚具体原因。」驾驶员答道:「放心,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话音未落,飞机尾翼传来一声剧烈的「嘭」的爆炸声,同时伴随着一些金属碎片从我眼前的舱门飞过,顿时整架飞机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还开始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旋转。
我紧紧的抓着仓壁上的金属握把,然后试图把头伸出去看了看飞机尾部,却被队长一把拉了回来,但我还是看到了后面似乎冒着火光,而且浓烟滚滚。
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我,这架飞机已经彻底失控了。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手抓着门边的把手,一手轻轻的扯动身上的安全带检查它有没有正确的被扣好,整架飞机的抖动越来越剧烈,窗外的风景一直在旋转,驾驶室的仪表台不断的发出红黄色交替闪烁的警报灯,以及音调变化非常快的「嘟嘟嘟」的警报声。
「各位抓紧了,飞机失控……」
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飞机的高度已经低到机身开始和树杈接触,我在旋转中也能清晰的看见钢管粗的树枝树杈从开着的机舱门伸进舱内胡乱的搅动,甚至有一根比较尖锐的树枝居然直接捅穿了我身边的一个队员的肚子。就在我认为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的时候,我也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中了头部,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草!这种比过山车还要惊险的项目我看我还是不要再玩第二次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一般的痛,此时我的身体左边朝下的被安全带牢牢的绑在了座位上,而和我坐在一起的队友中有几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座位上只剩下了两根断掉的安全带,看样子人已经被甩出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