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暮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好!”
他唰地站起身,拎着斧头,“医师在这等我!”
医师愿意让他洗一洗,就是愿意接受他了!
所有亲密的关系都是从放下防备开始,医师对他放下防备了,就是他们的开始。
他不仅要给医师把头发上的血迹洗干净,身上也要洗干净,然后换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可不能让医师在这满是血迹的脏污小巷子里坐着,医师这么好看又善良的人就该被他供着。
钟暮拎着斧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出去抢劫,抢了一身衣服,一些绷带,还有水跟干净的布。
在一群居民怨恨的目光下带着东西光速逃离。
他也没有这里的货币,更不想用肢体交易,就只能当一回恶人抢抢东西了。
避开注意到他的人,钟暮小心翼翼地蹿回到了木禾的面前,举着自己的战利品,“医师!我回来了!”
“嗯。”木禾轻轻点头,听着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声音,心情也跟着变好。
但所有东西放下,准备妥当之后,钟暮面对着木禾,忽地一下卡壳了。
他满脑子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想着要把医师洗白白,但实际蹲在跟前面对医师的时候,他又顿住了。???.biQuPai.
“医师你……自己脱一下衣服?”钟暮拿着打湿的毛巾来来回回揉捏,不知所措。
木禾无奈地勾起笑,“我只剩一只手,脱不了。”
“那……那还是我来吧……”钟暮放下毛巾,哆嗦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向木禾的领口。
解着扣的途中,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在萦绕。
是不是快了点儿?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他前一秒都还想着把医师身上的血迹都洗掉就可以让医师干干净净了,完全忘记了擦拭身体需要先脱衣服这一环。
直接动手擦拭身体,跟自己要伸手去解衣服的场面完全是两种感觉。
钟暮眼神四处游走,一眼都不敢多看木禾,生怕多瞥一眼,就陷进那氛围里去了,干净纯洁的脑子也要变得脏污起来了。
外面青灰色的长衫一褪,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衣衫。
钟暮脑袋里循环着正义凛然的背诵,将两件衣服都脱了下来,叠放到了一旁,这才举着毛巾准备擦拭干净木禾身上的血迹。
但视线往他身上一落,钟暮举着毛巾的手就怔住了。
木禾胸口的位置有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口,即便早就愈合了,但那痕迹依旧看上去狰狞无比,像是曾经硬生生撕裂血肉将其剥开的重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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