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至尾声,苏锻热切地招呼众人跟随杂役弟子络绎散出大殿。
出了雪极殿,众人跟着领路的杂役弟子往山下走,眼见天色已晚,雪宝峰顶已是白茫茫一片,在星光夜色之下显得极为亮眼。
柳轻衣回头望去,只见身后雪极殿那高大矗立的影子直如一只巨兽般匍匐白茫茫的雪地上,晚风呼呼吹过,带起一阵霜花自发梢跌落,众人心头皆泛起一阵天地莫测之感。
人群下了峰顶,沿途西南山道而下,影影绰绰只见西南方向数座巨峰独立于雪宝峰之外,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群峰之上,夜色星光交相辉映,显得天地一体同幕,美轮美奂之至。
雪宝峰傲立诸峰之上,直如绝巅独占天心,周遭群峰众星捧月,却也衬得此峰愈加峭绝无际。
听霆肆,位于雪宝峰山腰处,乃是一片扎堆小肆及排房。此处本是圣符宗用以接待拜山仙宾的处所,容纳三境诸人自是绰绰有余。
众人行入其间,只见每一排木房外皆有三两木亭小肆散列期间,那些木亭小肆之中早已摆好了数样吃食酒酿。
那些领路的杂役弟子将众人逐一安顿了排房住处,各个仙门修士弟子便三三两两地聚在房外小肆中,或斟或饮,开始说起闲话解闷。
南境诸人被安排到了北端数间排房之中,各自在房中略为打理,便三两出门,分门别派占了一处小肆,开始吃喝热闹起来。
天兽门十数人聚到就近一处小肆中,贺元极一言不发地只顾自斟自饮,其余人也都有些闷头闷脑的。南境过来的这一群人到北稷山上,连遭东西二境修士奚落挖苦,众人都觉兴致不高、心情有些低落。
此处小肆相邻不远,天极门和养元宗两拨人挤在了另一间小肆,正窃窃私语,不时朝天兽门这边望了过来。
贺元极几盏酒下肚,终是长出了一口气道:“呔,他娘的无端受些鸟气,这些南境下仙门真是一群混蛋玩意,今番可是让我们在仙国众人面前出了一回丑。仙国四境,独我南境紫府境长老来得最少,除了三个上仙门,其余宗门居然一个紫府境都没来。苏锻宗主虽然没说什么,其他二境修士却尽说些糟心话来,真是窝囊到了极处。”
虎仙屈良俊出言宽慰道:“贺长老不必如此见气,东境虽然来了六个领头长老,却多是一些紫府前期境。咱们南境好歹还有你和钱百手两位紫府中期修士,如此来说,我们也算是出了大力了。”
通元境弟子中的萧景延有些纳闷道:“西境此次竟然来了十名紫府境长老,真是不遗余力,不知道圣符宗给他们许下什么好处?”
萧景延嫡属于紫汀峰一脉,同属紫汀峰的三阳境弟子刘庆山闻言看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景延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西境离火宫宫主庄青璇同圣符宗宗主苏锻结为道侣数十载,离火宫和圣符宗两家早已是姻亲关系。圣符宗有事,三境其他宗门或许不痛不痒,离火宫却无法坐视。”
萧景延闻言恍悟道:“原来如此,我道西境怎地如此出力?竟然是此般缘由。”
雷震之子雷磊一边道:“仙国若崩,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三境修士自当奋起出力,以保仙国不失,生民安好。”
贺元极点头道:“这是正理,磊哥儿见事极明。”
贺元极同几名老弟子坐着分析了一会北境局势,又聊了一些仙国往事典故,一众通元境弟子皆是闻所未闻,个个竖起耳朵听了个新鲜。只有王天水和严宽二人一直心不在焉,屡次往其他几座小肆中打望,不时瞟向百花仙谷和天极门所在的那两处。
贺元极及龙虎二仙略说了一会话,渐渐都没了心情,又草草地灌了几盏酒下去,便各自回房打坐歇息去了。
三阳境弟子中的雷磊及曾曼婷、吴雅琪三人坐了没多久,也跟着联袂离去。
这方小肆之中只剩下了一众通元境弟子及三阳境弟子刘庆山。那刘庆山却是酒量极豪,一个人喝了七八坛佳酿,却并未运及灵力挥发酒气,仍旧一边大口吃肉,一边举盏豪饮,身前小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柳轻衣见状不由心中暗笑:“这人看起来身形壮阔,还真他娘的是个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