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洛县传来了一件大事,他们心中敬爱的李先生回来了,霎时间,整个县城像是炸开了锅,家家户户敲锣打鼓,恨不得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世界。
马哲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想第一时间前去拜访,冯远生前向他交代过,一定要与李非攀上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还朝廷一个清明。
他没敢白天去,因为白天上李家拜访的人太多,自己好歹也是一县之尊,岂能与那些百姓们哄抢见人,传出去太丢面子。
浅浅的月光下,一顶轿子停在李非家门口。
马哲从轿子里下来,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他穿着便服,也是为了免得生出是非。
老师生前对李非十分重视,他也不敢怠慢一二,特意整了整衣袍,确定没有失礼之处,才亲自敲响了大门。
步一会儿门便开了,从门缝里伸出个脑袋,斜眼望向马哲。
马哲抱拳说道:“这位兄台有礼了。”
史廉这一天见识了太多老百姓,大多是不修边幅,说话粗鲁,哪里有像眼前这人如此斯文的,明显是一个读书识字的。
不过不管来人是谁,肯定是来找先生的。
他抱了抱拳:“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色,我家先生已经休息了,恕不见客。”
马哲轻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本县的县令,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李先生商议,请你务必转告一下。”
史廉摆手说道:“你是县令又如何,就是那东厂的督公见了我家先生也得绕着走,屁都不敢放一个,少废话,快点儿走吧,有事明儿个再来。”
马哲走上前去,递了几两银子,耐心道:“这位仁兄,请你一定帮帮忙,在下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此事事关我的老师冯远。”
如今史廉跟着李非混日子,眼界早已不是从前,区区几两银子绝对收买不了他。
他看眼前这位县太爷确实好像有急事的样子,便道:“行吧,我看你如此坦诚的份上,我就替你跑一趟,可先生先生愿不愿意见你,那我可没法儿打包票,还有,把你的银子收起来,你把史廉当成什么人了。”
马哲闻言有些尴尬,求别人家的门子办事不都得收点好处费嘛,这可绝对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啊。
有些事情不必讲的太明白,既然人家不收,自己也不好强求。
“那就多谢仁兄了。”
史廉连点点头,转身关上了门,没走两步,就碰到了提着灯笼走来的如画。
“外面的人是谁呀?”
“好像是本县的县令,非要找先生,我劝他不走,只好前去禀报了。”
如画闻听此言,便笑着说道:“马大人可是一个好官儿,你刚来不知道,他上任之后便整肃了洛县的治安,老百姓都念着他的好呢,他来求见先生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快去吧。”
史廉耸了耸肩,心里着实没将马哲当作一回事儿。
他已经见识到了权力大的惊人的曹少卿,再看到马哲这样的小官,心里还有些瞧不起,认为对方就是来巴结李先生的。
有如画的提醒,史廉倒是加快了脚步,来到李非房间门外,向他禀报了此事。
李非听说是冯远的弟子心里有些意外,自冯远离开后,他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找到宁采臣。
没有过多考虑,李非出声说道:“史廉,你去把马哲带到客厅,我要与他见上一面。”
“是,先生。”
客厅。
马哲一见到李非,纳头便拜:“学生马哲见过李先生。”
李非笑了笑,说道:“马县令,不必如此多虑,请坐吧。”
“谢先生。”
“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非要此时来见我呢?”
“先生,我的老师不久前去世了,他生前嘱咐我一定要到洛县与先生见上一面,告诉你那个叫宁采臣的书生他没有找到。”
马哲的神情有些悲凉,说话的声音沙哑。
“哦?”李非一愣,“你的老师是怎么死的?”
马哲一脸悲切的说道:“听说是病死的,老师生前特意嘱咐我千万不要再回到京城,当时我还很奇怪,老师肯定是预感到了祸事将要发生,只是老师没有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李非闻言沉吟不语起来,心中思索道,冯远要对付的人是普渡慈航,这家伙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自己都没有把握对付,更别提他一个肉体凡胎的官员了。
很有可能,冯远就是被普渡慈航害死的。
他托付马哲前来寻找自己,目的也十分的明显,其一是为了让自己保护马哲的周全,其二则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自出手对付普度慈航。
另外马哲传话没有找到宁采臣,但是没有提及燕赤霞,很有可能双方已经见了面,结果就摆在那里,冯远死了。
那么燕赤霞当时再做什么?他为什么没有阻止普渡慈航?
李非梳理完思路,转而看向马哲问道:“你和冯远的师徒关系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