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李非一摆手,出声喊道,叫住了正要进门的田管家。
田管家停下脚步,脸色如常,轻声说道:“徐老爷有问,我自然是有问必答,您请问吧。”
李非问道:“请问你是哪里人啊?”
田管家回答道:“呵呵,我生在魔都,从小就在平城,家里是做的药材生意。”
“哦,原来是沪城啊。”李非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吗?”
田管家说道:“那就多了,平时啊就喜欢看看书,遛遛鸟,钓钓鱼,下下棋什么的。”
李非说道:“既然如此,你在老家应该过得挺惬意呀,那为何要到这个小地方当一个管家呢?”
“这也是没办法啊,这些年闹兵灾,家里也遭了难,药铺关了,田地都被人家占了,生活困苦,连顿肉菜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田管家无奈的笑了笑,“当个管家好啊,最起码天天能吃上肉。”
李非哈哈一笑:“你倒是老实。”
“喂喂喂,你还没完没了啊。”秋生不满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想把这件事耗过去吧。”
听到秋生说得这番话,田管家压低声音说道:“家里面添了新人,徐老爷心里有所疑问也很正常,耐心点儿。”
秋生对着田管家说道:“你一个管家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明白,瞎起什么哄啊。”
李非说道:“管家说得不错,你确实应该耐心点儿。”
秋生挠了挠头,觉得是在是荒谬极了,李非都到了家门口却不进去,反而在外面扯起了闲篇儿。
如果是唱双簧,他实在闹不明白两人究竟是唱得哪一出戏。
李非继续问道:“我见你生得一表人才,可曾有娶妻啊?”
“未曾娶妻。”田管家答道,“不过曾经有一个相好,她性子温婉,颇得家父喜欢,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举家搬迁,此事便不了了之。”
李非问道:“这么说她是你的初恋啊,那你一定对她印象很深喽,她是长得啥模样呀?”
“反正就是好看呗。”田管家说道,“我记得我们分别那时,天色很黑,天上吓着鹅毛大雪,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白净的小脸冻得通红,被雪映得十分清楚,灵巧的眼睛里满满的不舍之情。”
他说得绘声绘色,丽塔一句话都没听懂,秋生却感觉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相比于秋生,李非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滋味,他觉得田管家回答的太干脆,毕竟彼此也是第一次见面,不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就算了,还如此“坦诚”。
还有,田管家描述自己的初恋时,嘴上说得动情,可言语上就是当成一个故事来讲了。
而且他总觉得田管家看起来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这种感觉和遇见楼斯年的情况有些相似,但又没有那么的强烈。
这时,徐府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一行人从府里走了出来。
前面的是一个模样身材极好的贵夫人,身穿华袍,身后跟着几个伶俐的丫鬟。
秋生马上吆喝道:“鱼夫人,你们家徐老爷回来了。”
贵夫人就是小鱼,不久前她看着李非的面孔,是感觉十分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令她陌生的是徐先生实在是太年轻了。
过了几秒后,她上前几步,一脸的惊喜之色:“您是徐先生?”
李非呵呵一笑:“怎么了小鱼,只是几年不见,连我都不敢认了吗?”
他的变化有些大,可小鱼同样变化不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丫头了。
小鱼摇了摇头,别人或许认不出李非,可她可是李非身边的贴己人儿,纵使变化再大,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许久没有李非的消息,此时大活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心中稍微有些吃惊。
心里高兴的同时,还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李非在她心中,可是除了丈夫之外最亲近的人了,她遇见了难事儿,无人可以倾诉,还得维持着女主人的面子,一直这么端着。
小鱼忽然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说道:“求先生为我做主啊,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
李非诧异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对了初六到哪去了,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呀。”
小鱼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先生,初六他变了,他现在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李非轻声说道:“现在有外人在场,你和初六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别跪着了,在我这儿可不兴下跪这一套。”
他所说的外人自然就是秋生。
秋生撇撇嘴,徐府的事情在任家镇不是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初六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的。
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徐府大小诸事都鱼夫人一个人说得算,初六嘛就只能老老实实,在家伺候老婆,在外低着脑袋做人。
可他毕竟是一个老爷们,时间长了内心深处肯定是不舒坦的。
“夫人,您就别跪了,地上多凉啊。”田管家抹着眼泪,弯腰想把小鱼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