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未尽，缘以灭，道且长，梦空悬？半世凋零，半世苦，一根鸡腿渡一生。

后来啊！没有了后来。

一双呆滞的眼睛仰望虚空，没有任何色彩，亦不带任何留恋，天大地大，人间、地狱，走在四方，何处为家，何处又不为家？

武则天不仅看到杨晨心中所想亦是感受到了那心底深藏的情绪，这故事在她看来并不美丽，但萦绕在心间的那一抹无奈怎么都挥之不去。

人生最怕的就是拥有希望，而最让人绝望的是有了希望之后的绝望，如果没有那根鸡腿，没有那个女孩或许一切都会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饿死在街边的孩子，仅此而已，这世界依旧在运转。

刹那间，如同感悟到什么？可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武则天想要抓住这种感觉，可是越是努力回想，一切却又如镜花雪月一般可见而不可碰触。

这种完全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中，完全是第一次，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怎么也抹不去，纵然自己曾经为一代女帝，明知道这只是人间百态之一，自己不应该苟同，可还是不自觉的出声安慰。

“你还好吧！其实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向前看的，天大地大，总会有不同的风景。”

“哈哈，这天下青山都一样，早已经习惯了。”

这一刻，杨晨虽然口中再笑，可是那眼角的泪水骗不了自己，那因为死亡而不愿意想起的记忆只是一瞬间全部回归。

人生的灰暗与无所谓，或许正是因此而起，摆烂，一个为了报恩拼上自己一生的人，摆烂只是因为希望破碎，再无希望。

武则天深刻的明白，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活得是多么绝望，这样的人想要让他振作，就必须给他一个新的目标，而希望又不是大饼，树立人生的希望，这才是最难的。

“小子，若是你还想再见她，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区别，人世已清，这鬼生我只想四处看看，世界那么大，心不必局限于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只想为我自己而存，遇到不顺眼的事情我依旧会管，感觉对的事情，就算天崩地裂又如何？”

说道此处，杨晨那一双迷茫的眼睛从新有了光彩，整个人的气质也在无形中发生着变化，语气也是越来越坚定。

“我这一生所求，莫过于念头通达，心顺则万事顺，心逆唯一死尔，于她是这样，于己亦是如此。”

这话一出，武则天发现这小子身上多出了一抹出尘的之气，尤其是心境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刻就连自己都感受不到其心境，仿佛此刻他已然踏出了自己的心路，不为外物所动。

这种心境的变化最是奇妙，就算是圣人也一直在感悟。

“念头通达，这可能吗？”

武则天呢喃，就算是强如圣人一生也不是无欲无求，更何况一个普通的人族修士，不由看着此刻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杨晨，并没有出声打断这不切实际的的幻想，至少有梦就不会迷茫。

对于这位女帝的疑问，杨晨只是发出了一抹淡笑，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