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狠狠哽咽,心如刀割。
都说母子连心,所以没人能比她更想念羽羽。
不止是想念,更多的是担心。
赫连城就是个疯子!
她不敢想,羽羽在他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翼翼所遭受的一切已经够让她崩溃的了,而落在赫连城手里的羽羽……
估计比翼翼更惨!
所以,她恨不得立马把大儿子从恶魔的手里解救出来。
别说赫连城只是逼婚,即便是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蒋南星抱着小儿子,哭着睡着了。
容时进来的时候,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
哎……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心疼又无奈。
容时帮儿子掖好被角,然后再抱起妻子。
被丈夫抱起的那瞬,蒋南星就醒了。
她的心里记挂着大儿子,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虽然醒了,但她没睁眼。
不想理他。
容时将妻子抱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蒋南星直接侧身,用背对着他。
「老婆。」
他也侧躺在她身后,拥着她,温柔轻唤。
蒋南星悲从中来,默默流泪。
他是爱她关心她,她懂。
可她爱羽羽担心羽羽,他怎么就不懂呢?
在孩子的生死面前,她哪里顾得了自己的安危?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羽羽出事,否则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老婆。」他轻轻吻她的耳朵,带着讨好的意味。
她偏头,赌气地躲避他的吻。
容时无奈地叹气道:「南星,羽羽也是我的儿子,我比你更想救他!」
「怎么救?」她回头看他,泪眼婆娑。
「再给我点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觉得羽羽等得起吗?」她哀怨地看着他,呛声道。
他安慰地亲亲她的额头,「我们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
她却恼火地推开他的脸,流泪哽咽,「何必自欺欺人,你明知道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可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容时也很难受,「翼翼才刚找回来,他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没有你!」
如果她因此而有个什么好歹,那他和翼翼可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去救羽羽,又不是去送死。」
「可赫连城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现在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容时狠狠拧眉,担忧地叫道。
「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虎口夺子。」蒋南星定定地看着丈夫,严肃地说道。
他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夫妻同心救出儿子,而不是他自以为是的一味保护她。
她不需要他的过度保护!
夫妻同心?
意思是她先打入敌人内部,然后里应外合?
他还是担心,「可……」
「容时,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难题我们共同面对,你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扛,好吗?」
她倏地沉了脸,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我是羽羽的妈咪,为母则刚,我一定可以把羽羽救回来的!!」
见她主意已定,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的。
他无奈,唯有妥协。
重重叹了口气,他说:「但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擅自行动,必须听我安排!」
「好!」
蒋南星和容时商量了一下,定了一个「救子」初步计划。
商量完后,容时给段子琛打电话。
需要他的支援。
段子琛二话没说,点头答应。
挂了容时的电话,他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脚,一腿弯曲,一腿打直。
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空酒瓶了。
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摁满了烟头。
整个客厅,烟雾缭绕。
烟与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又呛人。
段子琛心情很不好……
不!
确切的说,是他的心,很痛很难受。
今天是颜小沁杀掉他孩子的第三天。
而他,烂醉了三天。
这三天他都在家里,醉了醒,醒了接着醉。
因为只有醉了,他的心才不会痛得那么厉害。
颜小沁那个坏女人,心是真的狠啊!
他不懂,她的心怎么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
竟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扼杀!
还是说,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所以才会那么决绝的拿掉孩子?
现在在她心里,只有那个姓余的对不对?
心,狠狠抽搐。
愤怒的火焰溢满整个胸腔,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
仰头,酒入咽喉。
半瓶酒,他一口饮尽。
踏、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飘入他的耳中。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纤瘦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颜沁。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泛红,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她今天刚出院。
出院就接到父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父母就劈头盖脸地把她一通骂。
从父母的谩骂中,她得知不争气的哥哥投资失败再次欠下巨额债务。
已走投无路正想跳楼自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让哥哥绝望的这个巨坑,是段子琛挖的。
所以父母在对段子琛一顿痛骂之后,又让她去求段子琛,求他放过她哥。
她的极品家人不值得她这般委屈自己,但总归是血浓于水啊!
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哥去死。
所以,她来了。
来到他的面前,来求他高抬贵手。
知道家里密码锁的,除了他就只有她。
所以从听到脚步声的那瞬,段子琛就知道,是那个让他爱到极致又恨到极致的女人来了。
他缓缓抬眸,阴鸷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
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颜沁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可当她接触到他饱含恨意的目光时,心,还是痛得如同针扎。
「段子琛,你……能不能放过我哥?」
颜沁强忍着酸涩和痛楚,极尽艰难地开口。
「你放过我的孩子了吗?」段子琛冷嗤,脸色阴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