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突然问道。
他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打你电话是护士接的,她说你在手术我才知道你出了车祸,你吓死我了……”
司纯说着早就想好的说辞,红着眼,瘪着嘴,泫然若滴一副担心到极致的模样。
她尽量不与他对视,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转移话题,“阿时,你看你满身血污,我帮你擦擦吧。”
“不用——”
容时的拒绝淹没在她的行动中。
司纯进入卫生间,手脚利落地打好水,很快回到了容时的病床边。
“来,我帮你解开。”司纯噙着温柔的笑容,伸手想要去解开容时的衣服。
可当她的手即将触上他胸口的那瞬,手腕被抓住。
“我说不用。”容时脸色微沉,语气虽轻,态度却很坚定。
“为什么呀?”司纯蹙眉,对他的拒绝表示不理解,“我知道你有洁癖,最受不得身上脏了。”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他放开她的手,淡淡说道。
司纯闻言一怔。
随即她明白过来,脸上笑靥更甚。
他是觉得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应该是像护工那种低贱的人做的吧,而她是他的心头宝,自然是舍不得她受累的。
如此一想,司纯满心甜蜜,微微红着脸颊娇嗔道,“瞧你说的,这有什么该不该的,阿时,伺候你我甘之如饴,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又是那般温柔甜美的模样,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抵抗不了这份诱惑。
但容时不止没有丝毫感动,脸色甚至更加沉冷了一分,“我不愿意!”
“阿时,我不怕脏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司纯的笑,僵在嘴角。
她怔怔地看了看他,确定自己是被嫌弃了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阿时,我在你眼里是别人么?”
“谁都一样!”容时冷冷吐字。
司纯心里好受点了。
他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现在竟然为了怕她伤心而解释。
嗯,他只是不习惯别人碰他,任何人都一样,并非是嫌弃她或针对她一人。
“人家是心疼你,不想看你难受。”司纯撒娇道,媚眼如丝,声音柔得滴水,“我就帮你擦一擦污渍,又不会做别的……”
说完已是一脸娇羞,同时双手又朝着他的胸口伸去。
“小纯,你僭越了!”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过分亲密的举动,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透着不悦。
“啊?阿时你说什么?”司纯不敢置信,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心疼她才不让她做,而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沉冷,将她心里的幻想浇灭了大半。
“可是,人家只是想帮你……”司纯轻咬红唇,眼眶微红,委屈升级。
突然,一道冰冷而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
“听不懂人话?”
是陈惠。
“容、容伯母……”司纯一听到陈惠的声音,脸上顿显怯意,底气不足地小声呐呐。
“受不起!请叫我容夫人!”陈惠进入病房,冷冷瞥了司纯一眼。
眼神压迫,十分到位。
言辞间的高高在上,更是让司纯自惭形秽。
“……容夫人。”司纯深感羞辱,低着头缩着肩,委屈地红了眼眶。
“妈。”容时蹙眉,暗示母亲别太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