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内疚的要死，都想一刀结果了自己。

薄南辞安慰：

“襄襄，过去的，我们已无能力挽回，今后，我们想办法弥补，我相信苦难之于我们，已经够多了，老天会垂怜我们的。”

薄南辞抬腕看了下腕表，见时间已指正凌晨两点，他声音低低柔柔，呼吸轻浅：

“很晚了，孕妇不能晚睡，影响胎儿发育，睡了，好么？”

沈襄轻轻点头，薄南辞拿了床薄被将她裹住，然后，大手再将她拢进自己热滚滚的胸怀，下颌骨抵在女人肩膀上，吸取着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发香。

一觉到天明，沈襄醒来，睁眼没看到薄南辞，到看到薄司穆跪在床前，小身板挺得笔直，从孩子眉头不断戳起来看，已跪了很长时间了。

沈襄咳了声，薄司穆抬起头，对上沈襄乌黑发亮的眸子，薄司穆小嘴唇一抿，调皮地眨了两下眼睛，他舔了舔嘴唇，轻声喊：

“襄襄，老爹今早起床就训了我一顿，他让我上来给你认错，我错了，能原谅我吗？”

沈襄心里暗忖，这孩子真是鬼精灵，知道她们在调查了他了，立刻就向她床前认错。

“错哪儿了？”

薄司穆小身子倾过来，作势要抱住她，沈襄面色忽地冷凝，厉声喝斥：

“跪着。”

薄司穆见沈襄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嘴巴瘪了瘪，小手缩了回去，规规矩矩跪在那儿：

“我错了，陶宝是打我了，但是，是我骂了他，他才动手的，陶宝咬阿香，也是因为我挑唆他，我给他说阿香不喜欢他，要把他送走。”

这话多扎心，别说陶宝受不了，就是她也受不了。

沈襄的心针扎一般难受，她无比痛心睇着薄司穆：

“薄司穆，为什么要对陶宝说这样的话？”

薄司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襄脸上细微表情：

“襄襄，我想老爹与你只有一个孩子，自从陶宝来后，你们似乎都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我怕，襄襄，我怕有一天，你们不要我了，所以，我讨厌陶宝，但是，我又不能在你们面前表现出来，在你们面前，我还得表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假意去讨好陶宝。”

沈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她好想煽薄司穆两个大嘴巴子，可是，她不能。

家里突然多了个孩子，抢去了薄司穆所有的关爱，从薄司穆的角度来看，他没有安全感是情有可原的。

沈襄敛下痛心与苦楚，她将薄司穆提了起来，搂在怀里，在孩子耳朵旁轻声说：

“穆穆，我与你老爹，我们爱陶宝，也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陶宝，他……有病，不能开口说话，这辈子，我已经够内疚了，你是个健康的孩子，你应该关心他，爱护他，这样，我与你老爹也会更爱你，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沈襄眼睛里流露出的真挚感情感染了薄司穆，薄司穆一副很懂事的样子。

他握住沈襄的手，将沈襄的手摊平，指尖在沈襄掌心画着圈圈：

“襄襄，我等会儿教陶宝在掌心写字，这样，他以后与人交流就方便些了，我与他一起去报哑语班，学好哑语，以后，我就可以好好与陶宝交流了。”

“乖孩子。”

沈襄揉了揉薄司穆鬓角的发，笑着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