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捏着鼻子靠近，那股恶臭的味道使白易产生了自己置身于百年老厕的错觉，就像是漫步在18世纪的欧洲街道上。

就连白易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由得在心中腹诽道，这么刺鼻的味真的可以在一个人鬼魂身上散发出来吗……

直到两人仅剩下几步远的距离，白易被逼迫着停下脚步，真的不能再靠近它了，好像再往前挪动一厘米，自己都会吐出来。

这时候，白易也看清楚了这个鬼魂身上迸溅的到处都是黄色的斑点，冲天的臭味好像就是从这些斑点上散发出来的。

黄色……伴随着恶臭，不难想象这些黄色的斑点是什么东西，白易看着面前的人，长发盖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易。

像是将他视为猎物一样，龇牙咧嘴的对着白易低吼着。

“喂，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白易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

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双手像是在结印似的，飞快的比划着什么，不过正是因为他的举动，让白易笃定面前的这个鬼魂是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

白易一边说一边比划，询问他能不能听到声音，可不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鬼魂连连点头，看来他可以听懂白易说话，只是自己无法开口回答。

“你，为什么要跟着，那个人？”白易的手指向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李昱。

鬼魂指了指李昱，又指了指厕所，做出一个脱裤子的动作，随后又指了指头上。

白易这才发现，他的头上正摊着一坨澄黄色的排泄物……

白易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朝着李昱大声喊道：“靠！你居然让我给你擦屁股！”

李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能者多劳嘛……”

其实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因为失误空投而找上自己。

白易很想说让他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已经准备好看热闹了，可转念一想，这个鬼魂会出现在这所废弃的学校里，倒是有些不寻常。

它是在这里遇害的，还是被人抛尸在这里的，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又是为什么学校被荒废了这么多年，它却久久不曾离开……

这一切疑团仿佛都在掩盖一件无人知晓的丑恶事件，白易打量着面前的鬼魂，看样子大概三十啷当岁。

从五官上分辨出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可是他的骨架却十分小巧，乍一看与女生没什么区别。

白易又是一边比划一边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会在厕所里啊！？”

李昱隔着老远，站在教学楼的门下大声的喊道：“你别喊了，他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耳朵有问题，你声音再大一点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你的声音了！”

白易并没有搭理李昱，自己还在为帮他擦屁股而感到气愤，这家伙好事想不到自己，这种事情倒是将自己摆在了第一位，不过还是将音调变小了不少，毕竟大半夜的有些扰民。

鬼魂扒开自己的上衣领子，将脖子暴露在白易的眼前，一个清晰可见的指痕出现在纤细的脖颈上。

“你是被人掐死的？”白易伸出双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掐的动作，生怕他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鬼魂点点头，指着身后的厕所，好像再说自己是在厕所遇害的。

“你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鬼魂点点头，从身边折下一根草枝，在操场上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一个人像。

白易看着十分抽象的人脸，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一个男人，其他的就什么细节都看不出来了。

无非就是一张脸上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白易扁着嘴，觉得这个抽象程度就算是专业的技侦人员也无法看出什么端倪吧。

不过接下来鬼魂画的内容倒是引起了白易的注意，虽然抽象，但白易还是看出这个人的手上拿着凶器。

而且还是一把刀的形状……

“李昱，你快过来！”白易呼喊着李昱，不知为何，白易居然会联想到杀害陈晓明的那个疯子。

等李昱捏着鼻子跑过来看到地面上的画像时，也止住了脚步，眼神中藏不住那一闪而过的震惊。

“看来你和我想的一样……”白易的语气变得阴晴不定，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认不认识陈晓明？”

鬼魂却反应十分强烈，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呜乱叫着，似乎极为迫切的想要开口说话，可惜最终只能无能为力的瘫坐在地上，低声呜咽着。

“你真的认识陈晓明？！”李昱和白易异口同声的开口。

鬼魂再次拿起地上的草枝，在旁边歪歪扭扭的写出一个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