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来的人差不多二十五岁，脸上胡子拉碴，但眼神意外地和善，方景也没感觉到他有恶意。

两人边走边谈，身后跟着车队。

“兄弟为什么和他们较劲？他们不过是求财而已。”

那人好奇地打量方景。

衣服干干净净，脸上看不见一点毛孔，手指甲里看不见一点黑泥。

最动人的是他的眼神。

平静而雍容，既不过分自信张扬也不胆怯，只有旁观者的清澈无暇。

这样的人物，他前所未见。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我怎么想很重要。”方景微微一笑，看向他，“你找我攀谈，又是为什么？”

“在下毕安然，见兄弟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就想结交一番。”

那人报出名字，姿态放得很低。

“付少白。”方景点点头，继续前进。

毕安然连追几步，笑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路好走。我向来喜欢广交朋友，恳求付兄弟赏脸一起吃个饭。”

方景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睛：“喜欢广交朋友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野心家，你是哪一个？”

那人被方景问住，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我哪一个都不是。”

方景感应到他的情绪波动。

没有说谎。

“我有事要做，暂时没空交朋友。有缘再见吧。”

说完，方景不再理会他。

如果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那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毕安然站在原地有些发呆。

虽然方景没给他面子，但很神奇的是，他没有感觉到屈辱。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会感觉有些尴尬，但方景的态度并没有折辱自己的意思。

就好像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非常高，高到自己愿意听他的吩咐。

“少爷，这人好不识抬举。”

商队里走上前一个人，有些忿恨地说道。

毕安然来自六大家族之一的毕家，身份之尊贵，就算皇帝来了，也不用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