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即便是这个季节的乡下也熄了灯,躺进了温暖的被窝,在火炕的暖温下,和伴侣的一起进入了甜甜的梦景。
秋季的余风渐渐袭来,为夏季的炎日画上了落下帷幕的预示,正跟着每日渐进的萧瑟夜晚拉开序幕,让人们迎接丰收欲动。
乡间小路,桥梁溪水,木房砖房和瓦房。这似乎代表了村里不同经济实力的家里。
实则不然,但也实然。
那些木房象征了村庄的久远,表现着技术还没精进时的古老。那些瓦房则代表了最普通的乡下规格,维持着村子的平衡。而砖房,是证明这座村庄适应当下时代的代表。
很多人看了,都会以为砖房里的人才是这个村最富有的,其次是木房,然后瓦房。
可住进来会发现,村里的高阶人士都是木房和瓦房,砖房是给那些村里的穷人试住的,听起来细思极恐,不危险才会搬。
至于村里最特殊、最奇怪,也是最庞大的建筑,那间教堂融合了三者的建筑材料。
但无论怎么建造,木头永远是不可缺少的资源。
到现在为止很多人还用不起纸。
教堂作为最特殊的存在,它也使这座村庄变得更有存在感,甚至开设了客栈旅店,让许多听完演讲的人,能有地方住下。
这座村庄也是距离镇子最近的,这座镇子也只距离府城最近的,是伊弗聪慧的证明。
既要远离城市,也要临近城市,远离喧嚣但需要热闹。
这样才能让教堂变得更有意义,让人千里迢迢来信奉。
可大夏原的人出乎他意料,心想这个地方距离自己远,干脆不去,也要图个省事。
这令伊弗和一众传教士很苦恼,思想太难传播了,下次一定在府城中建一座教堂,吸引更多的信徒,但人们也只是看热闹而已,新鲜劲过去了,这件事也结束了。
一百个人里能出一个,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至于后联团将聚集点设在教堂,是它巨大的错误,也不知一开始戚元杰是怎么想的。如此一来,曌盟杀手可以轻而易举扮成信徒潜入,然后收集线索后续待攻。
戚元杰没想到也就罢了,现在的何文彧也没想到。
因此,镇子里的曌盟杀手正根据之前收集的线索,拿着教堂的全方位地图进攻而来。
地图上画了所有房间,所有地方的巡逻人数,多长时间换班,多久到达一次某廊道,和大徒弟提供的内部消息,严丝合缝,而在这基础上,还添加了每个房间住的是什么级别的成员,以及宁苏桓在哪!..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准确无误地潜入教堂救出宁苏桓。
就在此时,两位曌盟刺客突然起了争执。
一个就说,“我们救完人后,完全可以直接撤离,不需要和后联团的人展开战斗。”
另一个就反驳,“我们应该彻底消灭这支后联团,召集镇子的所有兄弟背水一战。”
至于大徒弟,他站在消灭后联团这一提议,因为他希望就此为师父夺回教堂控制,让教堂变成原有的样子,不能再被后联团侵蚀,否则师父的努力会随着时间荒废。
全镇的曌盟刺客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个人左右,消灭后联团足够了。
可这么大的行动,需要盟主的许可和意见,不能私自决定出击,或挑战盟主权威。
很显然,只提议救出的刺客,更有责任心,而对面,只有莽。
二人已经在曌盟大本营了,就在临门一脚。
双方僵持不下,两个人持有各自的意见互不相让,一起将宁苏桓的生死置之度外。
可就在这选择困难时,云媛母女三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
母女三人气质昂扬地走来,踏进室内时还带着一股风,气势汹汹。
风起满脸骄傲,积极向上,还对着两个曌盟刺客挑了下眉,也不管她认不认识。
风凰神态平静,更像是母亲身后的侍卫,没有那么多活动,也表现得极为淡定。
金仪和赵尹却显得像是犯人,只有金仪能融入一点点,但赵尹的捆绑依然还没有结束,只不过交给了金仪,金仪倒是很理智,老老实实牵着赵尹,没私自松绑。
当曌盟刺客二人和大徒弟看到这一场景时,不知所措。
因为这两人没见过盟主,但看着气场绝非闲等,竟然立即拔出武器,准备好战斗。
大徒弟也在警觉,但并没有摆出尴尬而奇怪的姿势,只是默默地看着五个人靠近。
“尔等何人!”
“偷听擅闯我家?”
该说不说的,云媛对这二人的保密行为很赞赏。
他们并没有说这是曌盟,而是他们自己家,这样擅闯的人就会认为只是这家的人会武。
云媛双手叉腰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的体魄、个头和长相。
但十几秒过去了,她连一句招呼的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前面那个个头矮小的徒弟。
“你俩不错,像我曌盟刺客。”
“但你是谁?”
云媛歪着头,七尺开外就以俯视的姿态和蔑视的眼光看向徒弟,表情透露着满满的瞧不起。
而她只对自己曌盟成员如此,要求十分严苛。
徒弟看了眼二人,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不停眨眼,呼吸加快,放下了警惕心。
“我是教堂神父,伊弗弟子。”
“特意来协助贵盟消灭教堂后联团杀手的人。”
徒弟相当自信,说话都很有一种自豪的底气,感觉身为伊弗的弟子,时间值得骄傲的事。
但这种形式迎来的只有云媛切的一声瞧不起的笑。
云媛亮出了盟主身份的标志,只见背后刺客二人单膝下跪,将剑放在眼前双手抱拳。
“大名鼎鼎的央寰府府尹,当今圣上的皇姐,南宫郡王,既然还是曌盟的盟主。”赵尹充满讽刺的话语,从几人背后传来。“这是要准备篡位,代替执家江山啊?”
“这个皇上也是助纣为虐,养虎为患啊,哼,也不知咋想的。”他的嘲讽可谓说道了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