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村民先欺负咱们家小娘子,又欺负小公子,要我说,老大就是太仁慈,光让他们被淹了算个屁,也没受什么罪,就该让他们村子上下子子孙孙都倒霉。”
“还有顾庄,给脸不要脸,不过是要他们一块地,害得咱老大费了那么多心思,竟还拖延,烦死!”
两个黑衣汉子正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就见顾湘悠悠然像他们的方向瞟了一眼,笑道:“雪鹰,山头上好像有只兔子,麻辣兔子如何?”
雪鹰信手从树上折了截树杈,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掷。
黑衣汉子陡然心惊肉跳,只觉乌云压面,浑身上下汗毛直立,骨头都酸痛,只听嗖地一声,耳朵里轰鸣,眼前一片漆黑。
只有一瞬,他们却仿佛死了许久许久,回过神,茫然对视,悄悄摸了摸头,头发断了半截,垂下来落到脸颊上。
“……”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从山头上飞奔而下,根本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顾湘收回目光笑了笑,她这会儿到是一点都不急了。
这‘刘太监’到底到底要做什么,她一时还没弄明白,可是她现在握住了关键。
眼前这个似模似样的书生,分明就是那个关键。
通往顾庄的路上,刘太监闭着眼,脑子里不断复盘,心思也有些乱了。
是不是太着急?
但京城乱局突显,他们的人频频出事,势力越来越衰,他也担心再拖延下去,恐怕多年筹谋皆成虚妄。
这改天换日的计划,他们筹谋的时间虽然只有不到二十年,但耗费的人力,心力,却是极多。
尤其是,要去做那条最重要的龙的,是那个孩子。
刘太监想,如果他在这件事上真的失败了,那就是他这一生里最大的失败。以前成功过多少次,都不值得夸耀,只有这一次,必须要成功。
姓顾的这小娘们真有点邪门。
本来她是自己撞上来的,他便为了自然些,因势利导,想要借这姓顾的布上一局。
“哎!”
刘太监撩开车帘,“处理那几个的人已经出发了?”
“是。”
犹豫了下,刘太监终究没有收回命令。
真被发现了也无妨,‘吓得’他们灭口,这局就更真。
不知现在长津村的事,进行得如何?
他的小公子可还好?
“老大,不好了,小公子让人,让人给打死了!”
刘太监骤然起身,一头撞在车上,脑袋上鲜血横流,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跌坐在车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老大,老大,咱们怎么办!”
“呜呜。”
一干黑衣汉子六神无主,哭得满脸鼻涕泪。
他们在半路上嚎啕大哭时,顾湘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农家院子里一边吃腌渍果子,一边听雪鹰描述那有趣的场面,一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