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霜为器,寒锥铁作声。
话语刚落,唐门六子手中月牙刺两两掷出,分攻对手脖颈、心口、双膝等处。
郑六郎、苏绢绢、杜沙洲三人身形微滞,挥兵格挡。岂料六人手中十二柄月牙刺、只在几处要害前一个兜转,便被纶线撤了回去,竟是虚招佯攻。
藉着三人一滞的片刻工夫,唐门六子已抽身出来,迅速向王韫秀靠拢过去。七人数目交光,当即心领神会,一面掐诀念咒、步罡踏斗,一面摆出个奇形怪状的阵法来。
方才游走在外围的英武军士卒,见唐门六子撤开,顿时有了用武之地。个个奋刀而起,将郑六郎、苏绢绢、杜沙洲三人围在中间,猛砍猛斫,悍不畏死,一时间竟有几分碾压之势。
王韫秀手执如水剑,威风八面、列于阵前:“狗杂种!今日能死在我唐门‘七曜藏锋阵’下,也不枉你来这世上走一遭!”
“聒噪!要打便打,废话真多!”
杨朝夕将承影剑一点、直指王韫秀面门,不屑一顾道。旋即在七人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径直向其中一人斩来。
“迎!”
王韫秀果断喝道,如水剑陡然崩出,追着杨朝夕身形吃去,“梁秋退一步,避锋芒;梁书、梁易进半步,攻下盘!”
杨朝夕略感狐疑,承影剑已然斩下,却见那人身形一闪一侧、堪堪贴着剑刃躲开,令自己一剑落空。而左右却有两人,趁着自己剑出未收之际、挥刃撩出,分攻自己两处膝弯;若被着实斩中,只怕当场便要矮人一头……
他心知不妙,当即将剑尖向地面一杵。身形顿时跃起丈余,凌空几个飞转、落在了两丈之外,才算躲过这一波攻袭。
之前赤手相搏、王韫秀早领略过他“一苇渡江”身法,此时自不肯给他半刻喘息之机。不待他双足落地,便已提剑奔来,口中继续呼喝:“梁诗、梁乐、梁春!封退路,斩其腰!”
杨朝夕喘息未定,便觉腰后寒意袭来、惊得毛发耸立!登时顾不得潇洒,使出一招“懒驴打滚”,才将飞掷而来的月牙刺尽数躲开。身子借着翻滚之力,却向王韫秀脚下滚去。
滚至半途,手中承影剑向后回刺,恰好抵在一柄月刃上。只听“叮”地一声细响,那月刃已被削下一角,惊得那人急扯纶线,才将月牙刺收回掌中。
王韫秀见他仓皇之际、竟还能反戈一击,心头怒意更盛。不待他滚至身前,陡然两足猛踏,欺身而上,双手握剑、朝着杨朝夕脑袋重重劈下!
“噹~~~~”
杨朝夕横剑便挡,两柄名动天下的宝剑、登时又碰撞在了一起,瞬间溅起无数火花。
王韫秀虎口剧震、十指酸麻,抬剑还欲再斩。不料杨朝夕却将承影剑向后甩出,直刺梁乐小腹。而他身形一扭,竟似狸猫一般、手足并用,追着那承影剑飞扑而起,仿佛与剑相融,自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气势!
“救!”
王韫秀只来得及一声断喝,想要去救,却已赶不及。
好在梁乐左近的梁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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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果断将月牙刺抛出,砸向承影剑的剑脊。承影剑才偏出去几分,擦着梁乐腰胯、斜斜插入砖石中。
杨朝夕身形紧随而至,不待梁乐月刃斩来、挥手便是一掌!这掌恰好拍在太阳穴上,梁乐顿感眼前一黑,强烈的头晕耳鸣袭来,登时脚下不稳、踉跄倒地。
梁春、梁秋见状,挥起月牙刺便向杨朝夕肋下挑来,竟是只攻不守,空门大开。
杨朝夕却不愿与两人以伤换伤。双臂使出“夺槊拳”的招式来,钩手一叼、便叼在了两人手背上。
梁春、梁秋两人,只觉握着月牙刺的手酸痛异常,连忙撤手回防。却见杨朝夕已趁着空当、猱身奔出,当下不再追赶,忙将梁乐搀起、替他在头上揉捏起来。
杨朝夕脱出包围,停在承影剑前,扬手将剑拔起,在指掌间随意挽了道剑花、护在身前。看着一脸怒容的王韫秀、以及眼神阴戾的唐门六子,心头终于恍然:
原来这唐门六子,竟然姓梁不姓唐!想来在唐门之中,也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难怪要千里迢迢跑出来,攀龙附凤,甘为鹰犬,想要闹出些动静来。
之前听刘木匠话语间,对唐门中人颇为不屑,还觉得他有失偏颇;现下一番交手,才知唐门武技果然以刁钻诡谲见长,对刘木匠的态度和看法、不由得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