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是朝堂,不是菜场,更不是闹市,不要动不动就满口粗鄙之词!”素来温润的穆王,也被康王激得板起一张脸,“另外,六部是东梁国的,是父皇的,不是你的我的,也不是太子的!”
康王:“你......”
“好了,都别吵了。”其实,建元帝乐得看大臣与皇子们吵架。
只是有时候吵得过分了,他才会出声制止。
康王:“......”穆王真可恶,知道他说话冲动,故意抓他的毛病,在父皇面前表忠心!
建元帝转而问穆王,“大皇子,既然你说没有刻意针对谁,为何户部迟迟不给工部签字?”
穆王面露急色,“工部修建堤坝的款项,儿臣也一直在催,只是户部诸位同僚说数目太大,得经过您的同意才行。”
语音刚落,户部尚书就举着朝板说:“皇上,修建堤坝的数目实在太大,而穆王又才接管户部,没有您的批准,臣等不敢轻易签字!”
户部一名大臣也说:“皇上,户部掌管天下财政,有您执掌户部,臣等才能安心,臣恳请您继续掌管户部!”
兵部尚书:“皇上,皇子们虽然长大了,也都优秀且有能力,可要是没有您掌舵,只怕容易出岔子啊。”
兵部大臣:“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微臣恳请皇上继续执掌兵部!”
工部尚书:“皇上,您才将几个部门交给皇子们多久,就出了这么多的岔子,臣恳请您继续执掌工部,以免耽搁了灾区重建,臣实在难辞其咎啊......”
康王:“......”这不对劲啊,不是他和穆王党吵架么?
怎的几个尚书都请求父皇重新掌权了?
“人生在世,谁能无过,便是朕当年还是皇子时,也犯了不少错误。”建元帝漫不经心地说:“另外,兵部、工部、还有户部,朕刚交给皇子们,哪有收回的道理。”
闻言,康王和穆王松了一口气。
然而,建元帝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诸位爱卿强烈要求朕重新执掌各部,朕便继续管着吧。若是爱卿与皇子们有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就上折子禀奏,朕来做决定。”
“至于一些琐事,便还是由诸位爱卿和皇子们协商决定。”
此话一出,康王和穆王垂着头,面露震惊之色。
本以为他们合伙从父皇手中分到了一杯羹。
不曾想,还是被父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难怪父皇当初那般慷慨,一下划了三个部门出去。
原来留了一手,在这等着他们!
呵,让他们在各部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结果最终决定权在父皇手上,这跟奴才有何区别?
裴玄凌:“......”原来真正卡着银子不签字的,不是穆王,而是父皇!
紧接着,建元帝在朝堂上批准了工部修建堤坝的款项。
等到把事情处理差不多后,早朝也就散了。
散了早朝后,康王党几个走在一起窃窃私语。
九王爷:“没想到咱们都被父皇摆了一道。”
康王:“父皇明知我们兄弟几个不对付,故意让我们互相过招,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刚刚在朝堂上,有人说你们以权谋私,这是不是真的。”七王爷问。
康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不是......”七王爷不乐意地问:“这么大的事,你俩怎的没和我商量就做了?”
九王爷:“你整日忙着做生意,我和二哥议事时,你经常不在,这次我们议事时,见你不在,就没和你说了。”
七王爷:“下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通知我,在忙我也会抽空的,有事大家一起商量!”
康王:“知道了,下次再说吧......”
另一边,裴玄凌下朝后,刚走出保和殿,皇帝身边的蔡玉春就挽着拂尘,一路小跑到太子跟前,“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去龙渊殿一叙。”
裴玄凌浓眉一挑,就乘辇去了龙渊殿。
到了龙渊殿,蔡玉春把裴玄凌带到了书房。
只见皇帝坐在棋盘前,看着一盘残棋,若有所思。
“儿臣见过父皇。”裴玄凌朝皇帝行了跪礼。
视线落在棋盘上,建元帝淡淡道:“咱们父子俩许久没下棋了,你过来陪朕下几盘棋。”
裴玄凌微微一怔,父皇鲜少约他一起下棋。
一旦找他下棋,基本都是有事找他。
“是。”裴玄凌起身后,就在建元帝对面盘腿而坐。
小时候见父皇与大臣下棋时,那些大臣都没赢过,不知是让着父皇,还是真的棋艺不高。
从那时起,他与父皇下棋,也从没赢过。
一炷香后,建元帝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赢了。
裴玄凌:“父皇棋艺还是如此高超,孤又输了。”
“你之前有一个棋子下错了,朕可以让你悔棋。”建元帝好说话得很。
“多谢父皇宽宏。”裴玄凌摇摇头,“只是落子无悔,儿臣怎能出尔反尔,还是算了吧。”
“无妨,又不是你要悔棋,是朕让你悔棋的。”说话时,建元帝收回了几个黑白棋子。
见皇帝非要坚持悔棋,裴玄凌也收回几个棋子,“那儿臣便悔棋,再陪父皇下一会。”
于是,父子俩又继续下棋。
只是下着下着,建元帝突然高深莫测地说:“太子,有些东西,朕可以给你,但你决不能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