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 明显不对劲嘛。”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女性蹲在铁轨上,小心翼翼地取样。
流淌在铁轨上的红色液体已经半干涸了,但还有少量残存在上面, 她用镊子谨慎地夹起红色的碎片,放进了玻璃管里,然后又用棉签蘸取了一些样本,同样放在器皿中保存好。
她将样本放在一个随身的金属箱子里妥善安放, 叹了口气, 站起身。
铁轨已经被完全封锁了,许多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全副武装地围在周围, 这里戒备森严。
“这不像血液,血液氧化以后不会是这么鲜红的颜色……当了这么多年法医,这点辨识能力我还是有的。”身穿防护服的女人说。
“那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她同样身穿防护服的同事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上头说有人死了,但是没有看到尸体, 只有这么一大堆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物质……”
这些血红色的液体几乎遍布整段铁轨,从火车隧道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火车撞上了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在火车的碾压下支离破碎。
她处理过很多尸体,最恐怖的一次情况是货车司机在大马路上撞到了人,结果受害者的尸体挂到了车子的底盘上, 就这么被拖了几十公里远, 货车被拦停的时候,整个车辆的底盘还有路面都是破碎的血肉组织。
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到处都有血红色的液体,唯独不见尸体, 也没有血肉组织, 她甚至不能肯定这些红色的液体就是血液。
他们沿着铁轨封锁线向更远的地方侦查, 警犬在铁轨上四处嗅探。不知为何,警犬们显得格外狂躁,一向服从训导员命令的它们居然有一点失控的迹象,人差点拉不住它们了,还有一只脾气较为温和的警犬吓得瑟瑟发抖,紧贴着人类不敢动弹,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
每寻找到一处血红色的液体,警犬们就会发出狂叫,这叫声也和平时机警的叫声不同。
排查到火车隧道时,警犬们找到了一身黑色的衣物,衣服被火车车轮绞得破烂不堪,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奇怪的是衣服虽然被血色的液体浸透,但是依然不见尸体。
有血,有死者衣物,就是没有尸体。
“该不会是化了吧?那些血红色的液体……”
“有可能,带回实验室好好化验一下。”
“这不是正常的现象,简直像恐怖小说里出现的桥段。这个路段的火车到底遭遇了什么?”
“火车已经在车站停下了,那边会对车厢进行检查,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就在这时,一直四处嗅探的警犬突然发了狂,它挣脱了项圈狂叫着撕咬身边的同类,被撕咬的同类也瞬间发狂了,铁轨上侦查的三只警犬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你死我活的战斗,流出的血染红了它们的毛发。
人们正要将警犬们隔开,然而警犬们却调转了攻击目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人类了。
阻止无果,他们被迫击毙了警犬。
三声刺耳的枪响在山林间回荡,负责封锁现场进行侦查的人心头都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刚刚进行采样的女人蹲下检查警犬的尸体。
“它鼻子碰到了那红色的液体,然后它舔了一下,就突然发狂了……”刚刚控制警犬的人脸色僵硬地解释。
事情好像真的向恐怖小说的方向发展了。
……
何康时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给黑蛇发消息:“我总感觉……我被针对了。”
何康时魂不守舍地说:“车上的一部分乘客被带去做了笔录,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乘客被问了三分钟就出来,我被问了二十分钟……我们这些人下火车的时候,必须在机器面前挨个扫脸确认才放行……我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火车站好像被封锁了,还有一大堆人拿着消杀设备进去……”
黑蛇:“正常。”
何康时:“哪里正常了?这阵仗太大了!”
“这么大的动静,引起相关部门注意是正常的。不引起注意才不正常,尤其是你的身份暴露得如此彻底,肯定是重点关注对象。”
何康时惊悚地说:“我会被当做小白鼠吗?”
“会被观察,不确定会对你采取怎样的措施。”
“我害怕了,我会不会在半夜睡觉的时候被带走?”
黑蛇貌似挺无奈的,停顿片刻回复:“你是守法公民。要带走你,刚刚就带走了。”
何康时一想,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也是……我淡定了。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真的有人要带走我,那大佬你会怎么做?”
黑蛇:“如果对方是善意的,交给你自行选择。”
何康时沉默很久,幽幽道:“有种想叫你一声爹或者妈的冲动。”
黑蛇无语了:“……别嘴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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