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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李适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从出生到死亡，一世世轮回，彻底沉沦红尘之中。

这般情况，哪怕是须弥寺的首座都没有预料到。

小菩提悟道台阶，按道理来说是没有任何危险性的, 只是一个磨练心境，明悟道心的辅助工具。

任何一个修炼有成的元婴大修，都不会沉沦百世红尘。

因为，能成元婴者万一挑一，绝大多数都是修行一千年左右突破，妖孽级数五百年可成, 万年一见, 横压一世的或许更少。

但从没有李适这种, 三十岁都不到的元婴。

从生命气息来看，李适很青年。

考虑到元婴修士近五千年的寿元，哪怕一百岁也只是九牛一毛，如同普通人呱呱坠地的婴儿一样。

所以，须弥首座觉得李适是天才不假，年轻确实容易遇到心境问题，但也没认为李适会彻底沉沦。

天赋摆在这里。

然而，世事无常。

李适年纪太小，直接被幻境惑心，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有穿越之前的肆意潇洒，体味不同人生。

也有穿越后，没有超凡力量，靠脑洞和前世知识，升官发财，位极人臣。

更有没有列仙的完美世界，供他自由成长，逍遥一生。

据大多数轮回都是李适心里美好愿景的畅想。

但也有他救南宫时，被人追上当场身死的劫难。

暴露体质, 被李文才抓住, 剖骨吸髓，研究真理，痛苦而又绝望的一生。

背叛，战死，折磨。

一世比一世凄惨。

经历逍遥和绝望后，爱情又找上了他，在没有超凡武道的楚国，亦如当初那个雪天，在青莲私塾的碎石小路。

与鹿曦，诗情画意的第一次见面。

少年与少女，一见钟情。

自此红烛嫁衣相伴一生。

又有武道版本的李适被人追杀，与鹿曦在一处绝地相遇，出生入死。

不修宏图霸业的江湖，只爱杯里的惊鸿，和那茅屋里一点如豆的红烛，十步一人，剑上沾着日月的肝胆，马蹄穿过凛冽的相思，酒壶剑装着风尘仆仆的余生, 你就是我, 四海潮生的归途。

外界，闭目状态的李适，流下两行清泪。

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每一步踏出。

他都会经历新的一轮转世。

旁边东野蝉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绝美的脸上时而疯癫时而欢喜，最重要的是，始终握着李适的手不曾动弹。

我断了剑换了纸伞，洗净江河湖畔的悲欢，韶华倾负，只留下一身爱你的铮铮风骨，再借这天上宫阙，抵我们在人间白头，我的少年郎，我这样的人……可不可以成为你的红妆。

你就是……我的红妆

“你就是，我的红妆……”

低声喃喃着，画面在一张无法看清的脸上定格。

小菩提悟道台阶顶端，从李适走上台阶的那一刻，至今已过去一年，红尘百味，七情六欲无一不曾体会。

直到走出的这一刹那。

他也仍然沉浸在悟道状态，东野蝉也收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