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才不认识什么秦佑途，正准备叫人，里间的挡风帘被掀开，安嬷嬷迎出来，“十一皇子万安，您来了，快进来。”

十一看见是安嬷嬷舒了口气，朝她走过去，“清若呢。”

安嬷嬷笑容灿烂，“小姐在里面等着您呢。”

院子里的婆子被十一皇子这个头衔下了一大跳，十一余光瞟到她似乎就要跪下。

年纪大了，虽然还没下雪，但是天冷地硬，这一跪怎么膝盖也得疼上两天，十一赶紧转头，“你忙你的吧。”

婆子被他这一句说得动作一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十一已经被安嬷嬷领着进去了。

清若刚刚午睡起来，正在喝下午份的暖身养骨汤。

虽说是汤，但是多数都是药材。

屋子里飘着一股药味。

屋子里烧着壁暖，十一进屋先是吸了一口暖暖的气和外面有些寒的气在鼻腔里冲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药味，立马就咳了起来，倒是吓到了安嬷嬷。

“十一皇子，您没事吧？”

十一一边咳一边摇手，“没，没事。”

安嬷嬷给他在外间的桌子上倒了水，“有点凉，您先稍微喝一点。”

十一缓了咳，内室的帘子也被喜鹊撩开了，“奴婢见过十一皇子万安。”

十一摆摆手，“清若呢。”

喜鹊侧身拉着拨着帘子让开门口的位置，“小姐在里面，刚刚喝完药。”

十一目光名透晶亮，他跨进内室的时候正好清若放下碗。看见他灿烂的笑脸扬了扬眉。

十一脚步有点大，也迈得急，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直直走到她面前，脚尖都快碰到她的轮椅了才突然停下。

愣了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就低头看着她一个劲的傻笑。

清若挑挑眉，“怎么了这是？”

十一还是笑，笑了好一会才摇头，“没事。”

清若看着他傻了吧唧的样子，原本应该是嫌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热热的，也有点想笑，但是想到太傻，生生忍住。

“我以为你有急事。”

十一嘿嘿两下，摇头，“没有呀，没什么急事。”

清若无奈的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那你天天爬墙做什么？”

十一回答得很快，一点停顿犹豫都没有，“我想见你呀。”

清若看见他盈透的眼睛，还有眼底溢出来满满的笑意。

她呆了一下。

十一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条件反射拉着自己的衣袖凑过去给她看，“你看，我穿得厚吧，这是我最厚的一件衣服了。”

真的很厚……就是，黑色的衣服，袖口脏得看起来有点要反光的感觉，而且还有些快要磨破的地方。

十一还拉着衣袖翻着给她看，一边和她说，“我都没换这件衣服，其他的几件都没这件厚。”

“……”清若无言以对，抬头看他，想说什么完全开不了口，最后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毕竟年纪还小，又是男孩子，正常，正常，大不了她以后每天叫他换衣服就行了。

清若无奈却又纵容的勾了勾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站着不累吗？”

十一摇头，“不累。”干脆直接伸手搭在了她的轮椅靠背上，“我站着。”

清若仰头看他，“可是你这样站在我旁边我和你说话仰着头很累。”

十一低头看她，哦了一声，转头就走过去椅子上坐下，清若刚要说话，他又皱着眉站起来。

走到清若身后，推着她的轮椅到椅子边，调整好位置正好对着，这下自己又回去椅子上坐下。

看着她，两个人平视，而且距离很近，突然就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你刚刚要说什么？”

“……”她要说的全都忘了。

清若看着他，莫名其妙，“干嘛要把我推来这。”

十一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仰头看着我累，这样平视不累呀。反正我要离你近点，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也不见我……”

说到后来，口吻里居然有了点小情绪的抱怨和委屈。

清若珉了珉唇，偏头，看着他，而后勾了勾唇，“为什么？”

十一不知道她问什么为什么，眼神懵懵的看着她。

清若还是勾着唇带着一点浅薄的笑意，“嗯？”

十一突然福至心灵，脸颊耳尖都突然爆红，低着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清若手指点着轮椅等着。

哒哒哒……像是直接点在了心上，一个人的，又或者是两个人的。

十一看着她的手指，她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莫名的好像鼓足了勇气。

“因为喜欢。”

清若愣了一下，而后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对，人和人之前，还有一种关系。

是喜欢。

而这个年纪的十一，还拥有这样的情感。

清若收敛了笑意，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十一一下就沉了脸，“什么叫你知道了。”

清若嗯了一声，“怎么了？”

十一哼了一下，“那你不喜欢我哦？”

清若没忍住，扬了笑，原本想说的话看见十一有些生气瞪着的眼睛全部咽回去，清若唔了一声，“会越来越喜欢。”

开了第一次口，似乎就越来越容易了。

除了利益，相互利用。

原来还有喜欢。

十一，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