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一下那个可能性，感觉基本等于没有。
“对。“想着，他依旧道。
“你家里人是什么样的人啊。”戚依白缓缓问道。
“就，那样吧。”校草道：“为什么问这个？”
“忽然发现大家彼此之间还不是很了解。”戚依白道，又问小麻花：“你家呢？”
小麻花同样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已经习惯了被戚依白一cue就行动。
于是她迅速地道：“我家有五口人，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夹在中间。”
戚依白听完，也道：“我家就我一个。”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校草不得不回答：“我家也就只有我一个。”
戚依白点点头：“大家都是独生子啊，好巧。”
校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菜：“嗯，我爸妈很疼我。”
小九听他们聊，也费劲脑力地开始思考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来到这个地方之前。
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但她还是想到了自己坐在火炉边等着吃烤鸡的场面。
好半天后，她要开口时居然只想起了她自我介绍的时候总是会说的话：叫我小九吧，因为我在家里排行第九。
小九还在胡思乱想着，戚依白也开口了：“我父母还好吧，一般般，不怎么在我身上花时间，但是该给的东西都不会少。”
她说着，回忆起自己在外面大概玩得嗨的飞起二老，表情淡淡的。
“你男朋友呢？”小麻花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垃圾桶里捡来的。”戚依白道。
说完，看她一脸不信，只能强调：“真的是在垃圾桶里捡来的，果不其然不靠谱。”
小麻花一言难尽，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我爸妈对我也挺好的，虽然家里有三个孩子，但他们最疼爱的就是我啦！”
戚依白的睫毛颤了一下，又看向校草。
校草只能继续交代自己的事情。
小麻花也说得不亦乐乎。
小九和另外一个NPC几次想加入谈话，但是张了张嘴后又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一样安静了下来。
戚依白暂时没去管他们，而是想着校草和小麻花说的话。
校草从小到大都很拽，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自己的外貌长相，但是戚依白能感觉到他的自信。
他大概是那种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孩子，没吃过苦，不像是会想要报复社会的类型。
但是问题是，他也没什么大问题。
按照戚依白之前的设想，游戏里这一次牵扯到的玩家都是做过不好的事情的人。
除了戚依白自己是被拉进来的以外，其他以正规渠道进入游戏的玩家一定都不是好人。
或者说，他们的过往一定存在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的程度达到了那个暗中观察的玩家觉得自己可以惩恶扬善的程度，于是最后放了那把火。
——如果玩家们都是好人，放火的人不会是坏人了吗？
放火的人连这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就意味着他坚定地觉得自己杀了的人一定都是坏人。
校草现在两不沾，肯定有事情还没有交代。
话又说回来，小麻花其实也差不多，没有人会直接说出自己干过什么龌龊事儿的话。
戚依白清楚自己需要抛砖引玉，起码得编一些自己的故事才能够引导着他们说出来。如果校草到最后都坚持说自己什么坏事儿都没有干过的话，那么他一定就是那个纵.火犯本人。
但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小九和另一个npc坐在桌子上快要纠结死了。
戚依白敲了敲他们面前的桌子：“想什么呢？”
“啊，哦。”小九回神：“不好意思……就是在想我过去的事情。”
戚依白问：“想到什么了嘛？”
“没有。”小九沉吟着：“好像过去太久了，我都不太记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会这么容易忘记自己过去的事情吗？”
戚依白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什么，看着对方好奇的视线，她道：“你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找那些和你差不多时候进来的人，看看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记得的话，就证明只是你记性不好而已啦。”
小九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如果大家都不记得呢？”
“不应该吧，起码有一两个人应该是记得的。”戚依白道：“数量很少的话就证明是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小九你来这儿多久了？”
小九想要回答，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她茫然地看着戚依白，戚依白甚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脆弱和无助。
戚依白便耐心地道：“看来真的已经很久了。”
“是啊。”
“问问别人吧。”戚依白继续鼓吹：“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吧？”
“……对。”小九一拍脑门道：“我得赶紧去问问。”
她的表情看着还是很不自然，估计心里也在发怵，换任何一个别的时候她和戚依白的对话内容可能都会调转，但是现在她回忆着这一整天里所有的小细节，不太确定了。
另一个NPC也差不多，看起来是在吃饭，但实际上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已经被他戳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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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又要回寝室了，小麻花很不乐意。
这是她第一次和npc同仇敌忾，希望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因为宿舍里虽然安全，但是也不是绝对能保护人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房间里没有空气流通，常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让人心烦。
路上，校草走到戚依白戚依白身边，悄悄塞了一张小纸条给她。
小九眼尖，看到了，正是心里紧张的时候，她总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来排解一下自己的慌乱，发现这边的小动静后几乎是立刻就揶揄地凑了过来：“怎么啦？是情书？”
戚依白感觉自己脸上似乎是多了一道视线，校草也脸红了：“不是，别胡说。”
“害羞什么啊，”小九嘟囔着。
校草一把拉住她：“你别出去和别人乱说，真的不是。”
小九摆摆手：“行了，知道你害羞，我会帮你保密哒！”
戚依白则道：“别打趣我们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干嘛？”
小九想起来自己的计划，连连点头：“确实，我得去找人问了，现在是个好时间。”
她走后，校草也松了口气，别的没有多解释，直接走到了队伍后面去。
戚依白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忽然觉得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
是宁城，她把手放在口袋里，他就伸进来抓住了，似乎还在摸那张小纸条。
戚依白暗中捏了一下他的掌心，警告他不要乱来。
他的动作顿了顿，没再继续，但是嘴上却开始说起了话。
“我家庭环境很简单，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
“他们不疼我，不爱我，更喜欢弟弟一点，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
“后来在垃圾桶里被我的女朋友捡了回去。”
“今天女朋友开始问别人的家底，似乎还收到了别人的情书，女朋友从来没有问过我……”
他喋喋不休，戚依白回到房间后忍无可忍，把他摁在了床上。
小麻花习惯了，她木着一张脸，敷上面膜：“我出去转转，到十点整的时候回来，现在还早……啊，天气真好。”
戚依白听她关上了门，脸微红。
但她不算是喜怒会表现得很明显的人，所以看起来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干什么？”戚依白问。
宁城道：“我也想回答你的问题，等很久了。”
戚依白摇头：“你知道他给我的纸条肯定不会是情书啊，哪有这个时候给情书的。”
宁城脸色沉了一些：“谁知道他是不是瞎。”
戚依白知道宁城刚刚的那一番举动也是做给校草看的，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之前还夸他大度了来着，戚依白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你高兴的太早了。”
“闭嘴。”戚依白让他坐起来，最近靠在他的臂弯里，去看校草写的东西。
结果摸出来的第一张纸条居然又是宁城写的。
宁城的字迹很好辨认，这一行话也说的非常简单。
校草是没给戚依白写情书，但是宁城却专门给她写了一封，字里行间表达得全都是对戚依白的喜欢，一眼瞟过去就要肉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幼稚！”戚依白大声谴责：“你干嘛呀！”
宁城看着她红了的耳根：“你读完了吗？我写的很认真的，不要看漏了。”
“读完了。”戚依白道。
宁城又道：“第三行第一个字是什么？”
“我。”
“第三行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爱。”
“第二行第四个字是什么？”
“宁……”
戚依白下意识地回答他的问题，差点就掉进了陷阱里。
反应过来之后，她微笑地看着宁城，大概有种死亡的凝视的感觉：“你套路我？”
宁城也不管自己说下去会不会被戚依白一顿暴揍，非常认真地道：“宝宝我也爱你。”
然后就被戚依白踹了一脚。
戚依白嘟嘟囔囔着说宁城是什么妖怪，然后再次拿出了校草的纸条。
她粗略读完之后，表情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怎么了？”宁城察觉到她的想法有了改变，挑眉：“不会真的是情书吧。”
“这会儿他出了这么写以外，写什么都会被我怀疑。”戚依白道：“果然聪明。”
宁城拧眉：“你在夸他吗？”
戚依白把他的情书还给他：“不，我在拐弯抹角地骂你。”
宁城低头看了一眼被拍在自己胸口上的情书。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戚依白偏着头道：“帮我收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
能有什么用。
宁城笑了。
小傲娇想收起来还得找个理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