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只有我一个人觉得boss其实是想把我们小仙女留下吗?】
【小仙女人狼混血实锤了吧?噗……一个内鬼玩成了明牌也是有一手的。】
【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啊啊啊我也想进入游戏谈这种恋爱啊!为什么我抽到的就是一个贼无聊的设定,我本来就是学生诶!玩校园恋爱一点劲儿都没有好嘛?】
【前面的别走,本来不想玩这个营销满天飞的游戏的,现在我感兴趣了。】
弹幕再一次热闹了起来,玩家们却无法再像他们那样轻松。
虽说恋爱是个出路,但也是个有风险的出路,口嗨永远比行动简单,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攻略对象也是重中之重。
好在大多数人都不是没有玩过恋爱游戏的,一边在心里确定自己的护盾到底在什么东西上,一边猜测着自己现在好感度刷到了什么程度。
各有心事的玩家中间,只有戚依白满脑子都是怎么收拾脑子瓦特了的前男友。
……心机狗。
她隔着众人与其对视。
以前的宁城就是这样的,他不会强迫戚依白,却知道用游戏的规则把她留下,顺带把自己装点成无辜的样子。
一时间,她颇有种直接自杀离开游戏现场也不能如对方所愿的冲动。
好在她的好胜心阻止了这一举动。
玩家们都是奔着恋爱游戏来的,之前的游戏里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说如果不是大家运气太好抽到了一个需要动脑子的本,就是宁城的到来强行改变了正常的运程。
前者还好说点,后者就麻烦了,全息逃生游戏圈子里宁城是出了名的噩梦,这点哪怕是戚依白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厉害。
有的时候,对方甚至强到叫人觉得他们不是在玩游戏,而是真的在拿命拼路。
希望现在的宁城没有对毫无准备的玩家有任何期待。
血族们给几人安排了地方住下,每人一间房间,戚依白住在走廊的最尽头,距离城堡中心最近的位置。发现这个安排时又有人多看了她几眼,戚依白闭着眼都能猜到他们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整理着能为自己作证的线索,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离开时她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后,和住在隔壁的马尾辫和乔蒗二人集合在了领队的房间。
领队的房间看起来和戚依白自己的完全一样,其他玩家估计也差不多。
十人全部坐下后,依次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戚依白对人脸的记忆里不怎么好,一个晃神下来发现还存在脑子里的名字寥寥无几。
但此刻她要面对的难题已经远不止这个,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玩家终于没忍住开口道:“那个……小仙女啊。”
戚依白轻轻歪头,看向他。
大家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可她还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戚依白。”
玩家本来就没做好准备指责和控诉,被她这样一打断,嘴边的话更是说不出来了,嗫嚅了一下后才道:“哦……对,戚依白。”
戚依白冲她笑笑。
玩家垂下了头去,连连道:“没什么,就是叫一声。”
眼镜男看着这样子,恨不得把那个玩家揪出来让他支棱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怂唧唧的,人狼混血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挑选下一个受害者。
他也不再等别人当出头鸟了,自己站了出来问道:“戚依白,你和那个血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戚依白没有隐瞒,反正大家都看得清楚:“他就是我前男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眼镜男又问。
“我也不清楚。”戚依白摇头。
眼镜男像是抓住了一个把柄一样接连发问:“你说你不清楚,好,我姑且信你!那你把他拉走总得说了点什么吧?”
戚依白抬眼看眼镜男,清澈透亮的眼睛像是能直接望进人的内心一般:“嗯,确实。”
眼镜男感觉自己被蔑视了,他猛地起身:“所以你是承认你就是那个混血了吗?”
“我没说过。”戚依白跟着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裙子道:“他只是想找我复合而已,而且我看他可能是进游戏的时候摔到了脑子,奇奇怪怪的,别管就行。”
眼镜男心道一个boss怎么可能不管。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戚依白先一步打断施法。
大家的质疑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平静地走到众人的面前,声音不轻不重地宣布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我绝无可能是那个混血。”
领队本来觉得眼镜男说得挺有道理,但看她这么淡定,又不确定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也没数,便道:“那你说说看。”
戚依白开口:“首先,伤人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在场所有人应该都可以为我作证。混血杀人的手段是诱导死者脱下了自己的防御道具,而死者死亡的时候已经和血族有过多次接触,如果是我离开之前实施的诱导行为,那么死者应该在第一次与血族接触的时候就死亡,可他并没有,所以我断定死者被诱导的时间应该在他两次与血族的接触之间。”
“其次,如果我真的设置了什么延时设备,那么在我清楚自己将有杀人行为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和宁城……就是血族boss一起出去?混血本人是知道自己是混血的,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我想要不在场证明,随便拉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玩家的作证难道不比boss来得可信么?”
“综上,光从逻辑上我就不可能存在杀死死者的机会。我与宁城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你们可以判定我为一个NPC,或者是拥有特殊身份的角色,但说我是凶手,就完全是无稽之谈了。”
她的语速很慢,条理清晰,仅凭时间一个点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眼镜男好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却发现的确插不进嘴。
【……人不可貌相啊!】
【妈妈!我恋爱了!之前说美颜拉满的人滚出来,人家不仅是好看,还聪明,酸不死你们的。】
【靠,我还以为她是个花瓶而已啊!】
【逻辑上真的找不出什么漏洞,我刚还怀疑她来着,现在看来估计不是。】
领队和弹幕的想法差不多,他沉吟片刻后也开口道:“我刚仔细想了一下,混血应该是一个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或者疯狂带节奏的存在,小仙……戚依白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相反,她是我从头到尾记得最深刻的一个人。”
马尾辫回忆了下,点头赞成,顺着这个逻辑来说,戚依白的确是清白的。
眼镜男依旧不放弃地反驳:“也许她是担心别人到时候不记得她,猜出她混血的身份才这么做的呢。你们可别忘了,我们队伍里有一个多出来的第十一人!”
乔蒗这个时候似乎也忍无可忍了,她站出来道:“你就别说了,我一开始就看到戚依白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眼镜男一听,更是炸了,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一样被忽悠来忽悠去。
乔蒗反唇相讥:“主要也是想看看谁更想落井下石。”
领队眼瞧着大家又要吵起来,揉着太阳穴走上来劝架:“别激动别激动,我们这不是在讨论阶段嘛,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说完,他又笑着看向戚依白:“你以前是做这方面职业的吗?说得也太好了。”
戚依白摇摇头,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个普通家里蹲,喜欢看书而已。”
【我信了:)】
【现在普通家里蹲门槛这么高了吗?】
领队知道她是不愿意多说,可还是稍微抽了抽嘴角。
这句普通家里蹲伤害太高了,他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他之前觉得眼镜男的条理清晰,这一会儿却发觉戚依白才是那个隐藏的大佬,遂又追问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戚依白的发现倒是一大堆,但却没有关键线索。
顺着她刚刚的逻辑继续往下推,不难判断距离卷毛越远的人反而是越有嫌疑的。
凶手清楚自己是凶手,所以他必定会想找办法来掩盖自己的身份。
在他以某种方式拿走或者让卷毛拿下了自己的防御道具之后到卷毛被血族攻击之前这个微小的空隙,他会尽可能地走得越远越好,避免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而且,玩家们在从宁城口中得知防御道具之前都是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的,哪怕是现在也有很多人不确定防御道具到底是自己身上的哪个物件,所以这个凶手一定提前花过心思关注卷毛。
如果以上的设想成立,那么凶手就可以基本锁定在一个和卷毛或多或少有过接触,而且在事发当时处在以死者为中心画出的一个中外围圈的人。
戚依白想着,脑内浮现出一张图,几张脸赫然跃于纸上,他们的反应也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面前依次切过。
可这只是猜测而已,猜测不能作为答案去用,不确定性也实在太多了。
戚依白收起自己的推理:“没有了,抱歉暂时帮不上忙。”
她沉默的时间极短,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停顿,再加上她脸上配合而起的笑带出了两个小酒窝,一双眼睛又那样坦诚漂亮,叫人哪怕记得她“前科累累”,也依旧会不自觉地相信她。
领队被她笑得又是一个晃神,心道长得好看可真占便宜。
他连续咳嗽了几声,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笑着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完,看场间一片安静无人再提出新的想法,只能先拿了一小沓纸发给场上的每个人:“这样吧,大家分别写下自己认为可能是混血的,我们把他锁在房间里。再投出一个最信任的人,让那个人保管他房门的钥匙。”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拿着自己的小纸条写下了猜测。
最后的投票结果却出人意料,大家都认为不信任的不是戚依白记得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的乖乖女。
最信任的人倒是很合理,就是一直以来的领队。他不能说是多聪明,但是看起来憨厚老实。
乖乖女吓懵了,她忙道:“不是我!”
投了她的人们也很不好意思:“抱歉啊,只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也在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