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关将粥一饮而尽，其实他早看出闺女有事了，不过跟关妈一样，他也默默享受着这份孝心。.

至于事情，听听再说。

晨间湿冷，雾气茵茵，父女二人漫步其间，心平气和，轻声细语，别有一番意境。

“你是说，延迟效应？”

听闺女说完，老关停下脚步，闭目沉思，动作神态跟昨晚的关如月几乎一模一样。

“对。”

关如月笑道：“那小子倒挺有心，他想知道国家是否有统一部署，如果可以，他就购买设备材料，尽快开工。”

“另外他还想利用他老板的势力进口一批防护服和口罩，但又担心他老板狮子大开口，或者规模太小不够重视。”

老关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

关如月继续：“后来他又想到，现代社会国与国之间交流频繁，既然咱们这儿出现疫情，米国那边会不会也有？”

“咱们这儿现在急需防护服和口罩，过阵子米国那边说不定也需要。”

“所以他想以此为由说服他老板，先从那边进口一批物资缓解燃眉之急，等咱们渡过难关，再将富余物资卖过去。”

说到这，关如月顿了顿，偷眼观察老爹。

老关轻轻蹙眉：“生意上的事找外经贸部就是了，跟你说什么？”

“两点。”

关如月连忙解释：“第一，他分量不够，未必能说服他老板；第二，他不知道国家还缺不缺其他物资，他想一勺烩。”

老关微微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秦战跟乔纳森不在一个层面，难保对方不会坐地起价，更何况他人言微轻，得不到重视也很正常。

但换成外事部或外经贸部就不一样了。

华夏可是工业生产总值世界第一、并且无比重视信誉的国家，有华夏背书，体量和重视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想通这点，老关再次闭上双眼。

俄顷，他看向关如月：“说说你的想法。”

“好嘞！”

关如月早就等着这句，就像老关了解她一样，经过多年的悉心培养，她对老关的思路也很是清楚，当即开口道：

“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就拿这件事来说，首先要判断真假，比如秦战是不是骗子？如果不是，他会不会被骗？”

“确认之后，就要考虑做成的好处、以及做不成的后果。”

“单就这件事而言，我认为秦战是骗子的可能性不大，他自己垫资，货到验收合格后再付款，想骗也没地方骗。”

“他被骗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不多，我们可以让他私下先带个口信给他老板，确认可行后再由官方出面背书。”

“这样一来便排除了欺骗选项和做不成的选项，只剩做不做和怎么做，以及做成的好处还有好处分润等衍生项。”

“换句话说，就是……”

关如月侃侃而谈，浑没发现老关早已嘴角上扬，面带赞许的看着她。

朝阳跃出，雾气渐散，一缕阳光照在她满是英气的脸上，反射出朝气蓬勃的光芒。

父女二人转身往回走。

临近家门，老关问了一句：“月月，大学毕业想考研还是参加工作？”

“参加工作！”关如月毫不犹豫。

老关笑着点头，又道：“设备材料的事我会安排，至于双边贸易，我得再想想。”

“为什么？”关如月不解，她觉得自己已经将利弊分析的够清楚了。

“因为体量。”

老关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你小看了这场交易的规模，这不怪你，毕竟你和秦战都不知道国家现在缺什么。”

“但我可以告诉你，能让国家出面，绝不只是防护服和口罩这么简单，这必将是一场百亿美金起步的大规模贸易！”

“外事部、外经贸部、海关、进出口检验检疫局、卫生部、卫健委、防控办、红会，所有相关的部门都要参与。”

“这等规模，你说要不要仔细斟酌，谋而后动？”

关如月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