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陆英说,妈,我们和泽元的关系与此事无关,无论我们两口子将来走到哪一步,你毕竟是安安的奶奶,也是我最亲的亲人之一。是,你的生日宴我们是忽略了,我可以向你道歉。安安要出国了,家里的事实在太多,我们一忙就忙得忘记了。还有,老家不是有种说法,男人过九,女人过十,要不明年。明年无论我和泽元离不离婚,我都给你风光大办。
所谓男人过九,女人过十,指的是老人摆宴,男只在五十九、六十九、七十就这种逢九之年才能操办,取个长长久久,不可太满的意味。
至于老太太,则过十,寓意十全十美。
这是男女的不同,民间习俗。
颜陆英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再控制不住自己,骂道:什么过十不过九,刚才安安小蹄子不是说我只能再活三十年,我六十九岁摆宴怎么了,你们就见不得我长久了吗?你打不打,不打我打了?
曹老太太提起巴掌就要朝安安扇去。
她们争吵的时候,王泽元早已留意,他看到女儿已经捏起了拳头,处于爆发边沿。
忙一把架住母亲的手:“妈,别闹了行不行,你回屋休息吧。”
老太太:“你放开,我今天就是要打安安着混帐丫头片子,什么东西,都被她妈妈教坏了。不,被她那坏蛋外婆教坏了。不打,将来就会变成她外婆那样的人。”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分,王泽远面色冷下来:“妈,说话要过脑子,有的话说错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也再不会得到别人的原谅。”
这是百依百顺的儿子第一次对自己这样说话,曹老太太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王泽元:“你说什么,你造反吗?放开,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两个贱人!”
就竭力挣扎着要去抽安安和颜陆英耳光。
王泽元彻底愤怒了,一用力把母亲推开:“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真想把这个家扯散才甘心吗?陆英和我已经这样了,我马上就要和安安分开,这一分开就不知道多少年,我和孩子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我舍不得她,我要珍惜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我想高高兴兴的把安安送出国,这也是我给她的成年礼。”
“妈,我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到陆英这里来,明天你搬走吧。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不是孩子,我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
老太太趔趄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了半天,才歇斯底里大哭:“你撵我走,你撵我走?苍天啊,儿媳妇不孝顺,孙子不孝顺,现在连儿子也忤逆,我们太湖王家完了,我愧对列祖列宗,我不活了!”
……
王泽元心中堵得厉害,回到房间后,闷了好久。
直到女儿进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阿爹,你好厉害!你送的成年礼,囡囡很喜欢,谢谢!”
王泽元心中甜得像是要化了,口头却喝道:“尊重你祖母,我希望你能给奶奶道歉。”
安安却不动,将下巴搁在老爹背上:“阿爹,你别让我道歉好不好?要不,我再亲你一下。”